第4章 蓦然重逢[第3页/共6页]

一说：“至公主美则美矣，与公主比起来却另有云泥之别，公主且放宽解，只要公主去了，这满月宴至公主定是占不了先的。”

我见他拔得辛苦，一时慈悲心起，忍不住施以援手，从袖子里取出来一柄扇子递到他面前，切切关照：“用这扇子，悄悄一扇，青荇去无踪，珊瑚更出众。”

近年的小神仙倒是风趣，个个这么活泼，比我年青时强上很多。

我看他低头拔珊瑚上的青荇草拔得风趣，靠畴昔搭话：“小糯米团子，你这是在做甚么？”

四哥常说我健忘，我却也还记得这十几万年来，有人叫过我小五，有人叫过我阿音，有人叫过我十七，当然大多数人称的是姑姑，却从未有人，叫过我素素。

一起前行，本该亮堂堂的水晶宫，却比阿爹阿娘的狐狸洞还要阴沉。幸而沿路置了些光芒温和的夜明珠，才勉强没有让我栽跟头。料不到这一辈的东海水君，层次竟独特成了如许。

墨渊是父神的嫡宗子，人间掌乐司战的上神，实在，我从不信赖有一天他竟会死去，便是现在，偶有半夜梦回，仍觉不信。每月一碗心头血将他养着，也是总感觉他有一天会再醒来，再似笑非笑地唤我一声小十七。一天一天，竟就这么等了七万年，实在是段绵长光阴。

白衣少女白玉似的脸颊一红：“绿袖见姐姐周身仙气环绕，觉得姐姐也是来东海赴宴的神仙，正想烦姐姐为绿袖引带路，不承想姐姐的眼睛……”

破云扇能阐扬多大能力，向来是看使扇的人有多高的仙力。倒没想到糯米团子年纪小小，竟如此短长，不太悄悄一扇，就颠覆了全部东海水晶宫的层次气势。

登徒子，是个好词。

一说：“天后虽已立下了，但夜华君定然看不上青丘那老太婆，十四万岁，比我们家水君还大上好几轮，奴婢真替夜华君可惜。公主的仙颜天上地下都可贵一见，有此等仙颜方当得上夜华君的良配，今番东海宴上如果能与君上他情投意合，可算盘古开天来第一桩美事了。”

方才说话的紫衣小女人抖起精力：“好哇，我家公主同你说话，你竟然这个态度，是不晓得……”被她家公主扯了扯袖子。

本来是两姐妹争风妒忌。

我从袖子里取出一条四指宽的白绫，实打实将眼睛蒙好，筹办下水。

虽则几万年未出青丘，端起架子来，所幸我并未手生。

我有些吃惊。

本日确是大吉，举目眺望，东海碧浪滚滚，半空处祥云朵朵，看来各路的神仙都已到齐。

就近往个岔道口一站，哈腰从地上捡起根枯树枝，放在手中掂掂，闭眼一扔。树枝落下来，双叉的一面定定地指向左边那条道。我拍了鼓掌将指缝沾的碎叶拍掉，回身向右边那条小道拐去。

眼看已过了好些时候，还是在同一个处所打转。

天旋地转，红色的月光铺陈十里夭夭桃林，枝头花灼灼叶蓁蓁，两步开外的碧瑶池也浮起层层水汽，忽地便化作一片熊熊天火。

拐过九曲十八弯，偌大一个东海水晶宫愣是没寻着个合适的处所够我躺一躺，正筹办返回大殿，却俄然搞不清归去的方向。一摸袖袋，才发明迷谷枝丫不在了。这下可好，凭我认路的本领，不要说开宴，宴席结束前能赶归去就要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我从速闭上眼，身材已是烫热得疼痛。只循着那一丝凉意冒死朝面前的人影身上靠，仰起的脸颊触到他下巴脖颈处一片暴露的肌肤，比如一块冰冷的玉石。手指已经有些不听使唤，我颤抖着去解他腰间的系带，他便开端推我。我从速贴上去安抚：“莫怕，莫怕，我只是凉凉手。”他却推拒得更加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