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灰飞烟灭[第1页/共10页]

我低头瞧着本身从裙子底下模糊暴露的一双绣花鞋，木然道：“你安晓得，那西海水君大儿子身上的另一个灵魂，就是墨渊的？平常，我看凡界的条记小说，便有那神怪故事，说男人也能怀娃娃，也许你探出的那另一个灵魂，是西海大皇子瞒着老父老母怀的儿子呢。”

小娃娃的酒量天然浅，我却没推测团子的酒量竟浅到这个境地。瞧着奈奈还是焦心，与她安抚一笑道：“等闲的小娃娃被果酒醉倒，确然半夜便醒得过来，但这回倒是我低估了团子，照他这势头，约莫是要睡到明天早上。他这一张脸变得红扑扑，是个好症头，恰是酒意垂垂地收回来，你不必过忧。”

我欣然唏嘘了两声。

方才素锦大拜我时，从院门口闪过一副衣角，我模糊一瞟，估摸着是折颜。但猜想他此番应是在青丘伴随四哥，也没甚在乎，不承想，那一副花里胡哨的衣角公然是他的。

团子虽没甚么大碍，但脸上身上不断地发汗，面上看起来是睡得沉，实则怕有些难受。我打来一盆水，施了术法将整间屋子都弄得和缓些，揭开他身上的云被，将他剥得光溜溜的，隔半盏茶便为他擦一擦身子。从四更天一向折腾到卬日星君出门当值。

昨夜我没等夜华摒挡出个成果便回屋歇了，虽感觉缪清同素锦闹的过程挺没意义，可对这桩事的成果，还是颇感兴趣的。这正如看一个戏本子，虽才看到一半已猜得着过程和成果，另一半过程当然能够略去不看，可成果却不管如何要翻一翻，看看本身当初是猜得对，还是不对。现下，我揣的就恰是此种表情。

现在，我怔怔地望着他一双颀长的眼睛，心中不长进地模糊又生出丝念想。但惊骇这个念想终归又是个即将落空的念想，一狠心，往噌噌上蹿的这个念想的小火苗上狠命浇了桶凉水。

实在平常折颜并不似这般爱笑，但他克日东风对劲，日子过得很津润，天然多笑些。待他笑够了，我才开口问他：“夜华昨日才将我领上这九重天，你本日便赶着跟上来，你上来这一趟，毫不是只为了来听我的墙脚吧？”

她的言辞非常诚心，何如头脸光滑，半丝儿汗水都没有，气味也均匀得很，委实没令我看出急仓促赶过来的风景。

她不美意义地笑了笑。

我啧啧叹了两声。招了奈奈，绕过地上的典范，出门再次朝那上清境的天泉杀去。

话罢，扳着我的肩，一只手抬起我的头，锁眉道：“丫头，你哭甚么？”

畴前常听人说透心凉透心凉，我还揣摩过这个透心凉是种甚么样的凉法，现在，倒是活生生品一遭其中滋味。

东海水晶宫初见夜华时，我便晓得他不大亲热，乃是个冷酷的少年。只是同我订交以来，他几近从不在我面前做出冷酷描述，不时都笑得东风拂面，便使我有些忘了他赋性实在算得冷酷了。此时他脸上的这个描述，令我陡地一凛。

他默了半晌，从我身边儿跨畴昔，干涩道：“阿离不是你带大的，你便一向只将他当作继子看，从未当过亲生的儿子来心疼吧。若阿离当真是你亲生的儿子，你本日，还说得出如许的话吗？”

她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果然不愧为四海八荒一众后宫的典范。可那几声姐姐，实在叫得我头晕。

本来不过想听一个缪清的八卦，却不料赶上素锦侧妃的婢女在背后将我编派一通。她们这一番话说得何其暴虐，若我还是当年昆仑虚上的小十七，定要将她们补缀得爹妈都认不出来。幸亏清修了七万年，现在我已进入了忘我无我，看人间事比方看那天涯浮云的上乘之境，自是不与她们计算，只招了方才想要穿出石头去的两个领头仙娥，掩着扇子低声问道：“我模糊仿佛记得，天界立的端方里头，有一条是不能妄议上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