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高家[第1页/共4页]
荀贞打断了她的话,说道:“程偃虽没说,但自回亭中后,他连着多日沉默寡言,每日只是举重不止。如许下去如何能行?你不必顾忌他,究竟产生了何事,尽与我言就是。”
过分又能如何?荀贞只是“繁阳亭”的亭长,想管也管不了,只能临时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将钱替程偃出了。固然不甘,往好的方面想,起码可有恩於程偃。
确认了面前美妇便是程偃老婆,这回轮到陈褒下认识地转脸去看荀贞。荀贞想道:“程偃边幅狰狞,万没想到其妻竟这般仙颜!这真是、这真是,……。”找不着合适的描述词,一边作揖,一边说道,“鄙人荀贞,繁阳亭亭长。”
程妻踌躇不决。
“没,没有了。”受了荀贞提示,美妇人才想起来请他们进门。
两人牵马步入“里”中。
陈褒答道:“程偃。”
她先时眼中含泪,这会儿面上飞羞,端得楚楚不幸。荀贞瞧她的模样,心道:“长成这般模样,也难怪高家找你抵债。”问道,“当初的债约是谁签的字?”
院门翻开,出来一个美妇。
“二门东入”。里和里分歧,有的里是一条直道,住户分住两侧;有的里是两条直道交叉,住户分住四方。又有的里除了直道另有冷巷,巷子与直道订交,订交的位置设的也有门,比如荀贞住的高阳里就是如此。“二门”,即进到里边以后的第二个门,“东入”,方向在东边。
荀贞家比不上有钱人,但五千钱还是拿得出的。他骑上马,与陈褒返程,出了“乡亭”地界,他回顾转望,心道:“这高家首富乡中,却如此欺人。虽说负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一来朝廷明文规定,月息不成太高;二来竟欲夺人老婆,实在过分!”
繁阳亭境内没不足暇的地步,都种满了麦子,而才入“乡亭”,路边的地盘就有荒凉的了。不但“乡亭”,他们一起走来,路过的那两个“亭部”中,也或多或少别离都有此类征象。
几个闲汉对视一眼,先前说话的那人问道:“但是小五出甚么事儿了?”
“那为何欠钱还不上,要拿你抵债?”
荀贞长叹一声,想道:“许仲兄弟兄友弟恭,程家兄弟却长兄逼弟。谚云:‘虽有亲父,安知不为虎。虽有亲兄,安知不为狼’,诚哉斯言!”既然事情体味清楚,没有再留下的需求,他起家说道,“你不必忧愁,有我等在,必不会使你抵债。……,这高家可就是乡亭的高家么?”
“一百五十。”
“不消了,你不消忙活。我们明天来,首要有件事儿想问你。”
再问时,他们干脆不开口了。
往前走了几步,陈褒低声对荀贞说道:“看来阿偃家中确切有事,只不知是如何了?”
陈褒说道:“在客岁的疫病中,乡亭亡故者甚众。”
“实在你不说,我们也晓得了。刚才来的路上,碰到了几个你们里中的住民,听他们说是高家,……。”荀贞说到此处,用心顿了一顿。
宅院甚破,木门上尽是裂口、裂缝,黄土夯成的墙垣,围着一个不大的院子。
里监门打量了他两人几眼,问道:“晓得程家在哪儿住么?”
“既然程郎没说,那……。”
这个里的范围不小,比安宁里、南平里都大,大略估摸,起码能住八九十户人家。里门的瓦当上飞云为纹,中有两字:“程里”。
美妇人带着他们穿过院子,来入堂屋。堂屋里没甚么东西,只在地上铺了一领席,席前一个矮案,墙上挂了个竹编的箩筐,除此以外,别无长物。固然寒酸,但和院中一样被打扫得很洁净,席子、矮案,乃至地上、墙上都是一尘不染。
荀贞细细扣问,方才晓得,本来程家向高家乞贷的时候,所签文书上写得清楚:一年内还,月息一百五十;如果一年到期还不上,那么月息改成按前一年本息总计的百分之百。也就是:如果本息总计五千,从第十三个月起,每月的月息变成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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