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页/共3页]
婆婆的身材每况愈下,大哥和二哥的仇视对她打击比齐妈妈的死更大,本来还尚丰腴安康的身材更加瘦槁,每日守在她身边,俄然就万分忧心。
袁熙拜别的日子很长,长到没有像他分开的时候说的那样很快就会返来。他这一去,就是整整一年。
佟儿排闼出去,从门缝吹出去的风呜呜作响,带进一片飞雪,凉意渐盛。
我一怔,昨日齐妈妈还与婆婆一同赏梅,看上去气色很好,喃喃道:“如何说没就没了?”
最后一句实在把我逗乐,诗经的《泽陂》竟被他拿来如此相用,脸上不自发一阵发烫,顺手扯出纸帛,自顾研墨,誊写复书。
佟儿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瘫坐在火盆旁,还是浑身颤抖,道:“下人们说,是吞金而死。”
她渐渐伸脱手来将我的手拉住,声音轻飘,“婉若,我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齐贞就已经服侍我很多年了,我们姐妹相称二十八年,明天她还说要帮我看着孙儿、重孙儿都长大,明天就……除夕啊,她这是要干甚么啊。”
将本身的心机说与他听,他却有些吃惊,凉悠悠的看我一会儿,道:“不可,我不能带你去冒险,婉若,在家等我返来,我会返来的。”
我踏前两步,对着他拜别的背影挥手,一起追着直到脚下再没有盛开的杜鹃花。
本日里天气并不好,下午便扬扬洒洒下起鹅毛大雪,直到深夜还是下着,佟儿坐在火盆中间剪着几朵窗花,我则坐在书桌前看袁熙的来信。
袁尚方才分开邺城,曹操的雄师便立即掉转头来攻打邺城,府里的下人每日都窃保私语,民气惶惑。我看着窗外压在红梅上的白雪,婆婆躺在榻上数日,本年仿佛并不像齐妈妈说的那样,是个喜庆年。
“他杀?”我惊了一跳,手里的信啪嗒落地。
她瞅瞅我,又冷静转畴昔看着齐妈妈的尸身。很久沉默过后,她有力地踉跄一步,声音都衰弱万分,“婉若,扶我归去。”
夫君承礼
一身乌黑铠甲穿在身上,手持长剑,他像傲视天下的神,回眸看一眼,云淡风轻,道:“早些归去吧。”
我叹一口气,道:“佟儿,起来,我们去看看。”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我,颤抖着站起家来,惊道:“蜜斯!”
不管有甚么想不开的,她都不该该寻死,就算真的要寻死,也不该该在除夕夜里死在袁府,婆婆再如何待她好,现在她让袁府添倒霉,定是没有个安葬之所了。
建安六年,仲春。
她顿了顿,又道:“我方才已经叮咛管家送你去找熙儿。你走吧,去幽州找熙儿去。”
一个上午婆婆都没有说甚么话,只是温馨地躺在椅子里,直到晌午她才展开眼看看园子,感喟道:“如果袁绍还活着,又如何会让尚儿和谭儿到的这类境地。”
我看看站着的下人们,对跟着齐妈妈做事的几个丫头道:“老夫人累了,这里你们先守着,其别人都下去吧,明天是除夕。”最后五个字决计减轻语气,意在警示他们各自归去做好本身该做的事。
我走两步替过嬗儿,对着她道:“母亲。”
顶着风雪赶到偏院的时候,公然铺摆设排站着一屋子的人,好几个跟着齐妈妈做事的丫头站在一边哭泣,婆婆由齐妈妈一手带出来的丫头嬗儿扶着,站在厅里。
虽说与婆婆相处时候仅仅一年,倒是对她恭敬万分,婆媳之情也是越加深厚,看她这般难受,一时也是声泪俱下,难以矜持。实在更多的是,面对灭亡和家破之时,不能言之的悲戚。
将笔搁置,忽听院中有孔殷脚步声,继而有下人们的窃语。听到内里吵嚷,佟儿放下剪刀对我道:“蜜斯,我去看看甚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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