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前有座山[第1页/共4页]

落日西下，火红地烧了半边天。

趁我不备，斜刺里，徒弟的一脚终究还是踹了过来。他常说，行走江湖，用饭拉屎都要保持警戒，别人可不会因为你正在拉屎而不杀你。是以，他常常趁我不备下一些狠手，一次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硬生生磕掉了我两颗门牙。

我确切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因而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但还是道：“不去！”

可武功再高，在这荒山当中的道观里，倒是一点用也没有。

离全真教不远，便是古墓观。

师父名字叫段贵仁，是全真教第四十二代掌门人。我们这门派是按“繁华大顺、招财进宝”八字排辈，他是贵字辈，而我是大字辈。

可只要我晓得，这些书内里不说一些道家的孤本经籍，就拿武学来讲，也有很多真材实料的武学秘笈，像《金刚伏魔拳》、《天山折梅手》、《飞花摘叶指》、《九阴九阳》等等，无一不是冠绝天下的武功，学成一样这江湖便难遇敌手了。

这终南山上大小古刹七十二座，近年来是越开越多了，还动不动就是哪个门派的祖庭，占卜姻缘断人休咎那是不必说了，至于开石裂碑摧金断玉之类的绝活，也是好生了得。如许一来，道观的香火便开端式微了。徒弟感觉愧对祖师，也变得衰老了起来，自从前次操心游说一名骑着宝马的香客投资点香火钱失利后，他的头发就白了一半。

可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反正摆布都看遍，也实在设想不出这个水桶腰的母老虎是如何一朵“小金花”。

徒弟眼神眯起，精光爆射，如一把杀人的刀。他抬了抬脚，恨不得一脚把我这躲乌龟壳里不探头的怯懦鬼给踹死。

偶尔也有一两名香客想学习花拳绣腿，好去山下吹牛的，便也想跟了徒弟学艺。只因徒弟免费公道，他们好节流些银钱。但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徒弟姓“段”的原因，现在这套刀法，十招有九招内里倒是有个“断”字，像甚么断断续续、断章取义、断壁残垣、断子绝孙、断雁孤鸿、断缣寸纸、断袖之癖……

这一练就是十二年。徒弟没有给我购置练武的衣裳，我便始终光膀子练刀，这些年来，是越来越黑了，可刀法，远未入流。

徒弟沉吟很久，俄然问道：“大虎，你感觉这些年来徒弟对你如何？”

“徒儿啊，你力量大，不下山去捞个天下十大妙手铛铛就太可惜了。五花马、令媛裘，光宗耀祖，多气度！”

今后今后，终南山上的人背后里都叫我“傻子”。

初练刀的五年里，徒弟还是没有传授我高深玄奥的招法，只是让我反复四个古板行动，突刺，竖劈，斜斩，回掠。刺一千，斩一千，劈两千，掠两千。

这重阳宫本来是个寺庙，寺庙的老衲人死了，荒废已久，徒弟便带我搬了过来，改成了道观。重阳宫有前后两天井子，倒是很像大户人家的格式，只是年久失修，墙壁也开端班驳了起来，前几年一场大雨，后院的一间土屋子也被水泡塌了。

“你……你真的承诺了？”徒弟冲动的手都颤抖起来。

观主是“古墓观”第三十四代传人吴金花。徒弟常言道，古墓观和我全真教大有干系，两家本是一家，是以也是世代交好。我常听别的道观的老羽士说，吴金花年青时但是个大美人，皮肤白净，面若桃花，实有武林第一“小金花”之称。

白露秋分寒露后是霜降。

这一日，正值清秋。

“徒儿，快快下山去吧，谁再敢说你傻，你就揍他，打死都不怕，徒弟给你撑腰。”

徒弟不得不认命，留给终南山的只要他一小我单独抱着大刀坐在门口的落寞。

徒弟抬脚还要再踢，我已经嗖一下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