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夜[第2页/共2页]

“娘，你倒是说说阿姐，脑袋是不是让驴子给踢坏了！竟然去下毒害季姨娘。”柳小弟穿戴灰布麻衣，气冲冲跑回家，一想起这事能够是柳氏做得，就气不打一处来，连握汤碗的手气得也颤栗起来。

柳氏与季氏二人相看生厌，话不投机半句多，在府里见到了，少不得要相互挖苦两句。

山茶抬眼看向柳氏，柳氏神采有一点不天然，就将手里的匣子递了出去。

柳氏本是夏府的家生子，自幼在夏府长大，略微长一点了，夏老夫人见她水灵又听话，就让她贴身奉侍着夏老爷。

柳氏一脸倦容，半靠在床榻上，身下是鸳鸯枕，枕上的一针一线都是她亲身绣的，在夏府，女红数她最好，连外边的绣娘也许也比不上她。

“哎――”

“走！你让她走，我不想瞥见她！现在来装甚么菩萨！”

这是探传闻季氏小产以来，山茶听到的第六十九次感喟了，再有一次，就凑整整七十声了。

柳氏目光闪动，模糊有了湿意，忙昂首应了是。

山茶嘴唇微张，想到她现在才去看季氏，只好应了。

山茶鼻尖一酸，禁不住吸吸鼻子，谢过璎珞，就去亭子寻了柳氏过来。

夏老爷对她如何，她心中稀有，要不是看在多年来她奉侍的份上，夏夫人于心不忍，如何也轮不到她做姨娘。

没了孩子，季氏像是一头受伤了极其气愤的母狮，也不管面前有没有夏老爷，悲忿不已，泪水横流。

*

――以是说，夏老爷凭甚么信赖她不是害季氏的凶手？

天已经黑透了。

柳氏来了？

季氏中毒，起首被思疑的定然是柳氏，柳小弟又卖力采办，就算她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柳氏因是家生子，最早跟在夏老爷身边，在夏夫人过门后，理应先提了她做姨娘，恰好叫季氏厥后居上，先进了府做了半个主子，对她横眉冷对半年，她才被抬了做姨娘。

“夫人如何睡得着，这天寒露重的，你快些去把柳姨娘接来。”说着，璎珞取下披在肩头的衣裳，递给山茶，催促道：“快些去吧。”

柳氏悄悄山茶的手。

柳氏不敢松口气，季氏中毒的事，一日没有查清，她就一日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