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第3页/共4页]

徐思便悄悄摸了摸她的脸颊，道，“你阿爹没事，只是掌心被划破了，这两根手指之间有些分裂。伤口不深，太医已替他清理缝合过了。”顿了顿，又道，“……你二姐姐已被送去她娘舅家了。”

“是你们害死了我阿娘……”她捂着脸呜呜的哭着，“你把我们姊妹丢给姨母照顾，那么多年，你可曾去含润殿里看过我们一回？”

天子捻动佛珠闭目养神，面庞如老松般枯直，每一道皱纹都深切安好。

快意便问，“是出了甚么事吗，如何殿里人都还不睡？”

她已过了十四周岁的生日，初潮来得并不算高耸。徐思也早有叮咛，是以该筹办的事早已筹办过，宫娥们很快便帮着她洁净改换安妥。

快意尖叫着跌落在空中上，无数冰冷的蛇身粘腻的攀爬在她的皮肤上。她拼力想要摆脱，在惊骇的深渊里越跌越深。

快意做了个梦。

进屋瞧见维摩，长睫一垂，先抿唇淡淡的一笑。

快意便一怔。直到被刘嬷嬷塞进被子里，眼看着外头熄了灯，下人们悄悄关上门出去。她才有些茫然的认识到，刘嬷嬷表示给她的事――妙音公主弑父了。

固然世人早有筹办，却也都没推测妙音会这么快便发难，行动不由略游移半晌。只要一人及时扑上去抱住了一个婢女的腿，将她制住。另一个婢女却已然近前。维摩距天子比来，才在自责便此大逆不道，一时也防备不及。见那婢女手中匕首刺来，只能白手去挡白刃。

她本身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天子顿了一顿，才道，“押回公主府……押回沈家去。”他终究略略减缓过来，“让沈道林本身看着措置吧！”

他被按倒在天子膝盖上，

湿滑的鲜血导致天子握不牢刺客的手，刺客又用力向前推匕首。维摩情急之下只能胡乱翻身撞向刺客，刺客身形一晃，天子便趁机抄起手边砚台，一把拍翻在刺客眼睛里。刺客尖声哀嚎着捂住眼睛，恰现在四周侍从们终究赶上来，纷繁扑上去将刺客抱住按倒。

快意张口想要提示，却只是说不出话来。她只能再度起跳，想要回到他们身边，但是脚腕冰冷湿滑。她模糊感到有甚么东西卷了上来。

听到通禀，维摩几近立即弹起家来，天子却沉声道，“坐下。”

刘嬷嬷道，“子时三刻了，时候还早，您再睡会儿吧。”

她脑筋昏沉，身材虚软。腹中仿佛揣了块石头般钝钝的坠疼着。尚不至于没法忍耐，却也非常沉重难受。

妙音吐了一口血，却又笑起来，状若癫狂，“就这么怕实话吗？你眼里就只要你和你两个儿子是人罢了。我算甚么东西？不过是你养的一条狗罢了，反过来咬你一口，有甚么可奇特的！”

她便跌跌撞撞的站起家来，指着天子道，又哭又笑道，“你觉得我不晓得我阿娘是如何死的吗！阿娘都病得那么重了，你还为那些贱女人去指责她！生生把阿娘给逼死了！”她又指向维摩，“你觉得你娘是谁？不过是个贱丫环罢了，只能在我阿娘跟前跪着奉承的东西，只因为爬上了主子的床，便觉得能同我阿娘平起平坐了。你也不过是个贱人的儿子罢了！”

见快意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得跟纸似的，靠在床头闭目养神，那病中姿容荏弱清丽，美色难掩，徐思心下不由就一顿――她平生受美色连累，比同侪闺秀们多受了无数痛苦。此决计识到快意的仙颜，竟是先感到不详。不过半晌以后，这心机便被疼怜珍惜所代替了。

近前看才见妙音已是满眼泪水。却无人晓得她是因懊悔、害怕，还是因心底仅存的骨肉之情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