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页/共3页]

徐思的祖、父、兄都有才名。兄长徐茂才名尤盛。八岁属文，十二岁通老庄。诗文残暴瑰丽，人称五色云所织。徐思“才貌双绝”的名号不能说虚妄，可多少也沾了兄长的光，七分才调被传成非常。徐长卿这一双后代，外人都说是天上锦麒麟、彩凤凰投生。

徐思常常看着她，就感觉甚么苦衷都没了普通，日子也过得有滋味起来。

可徐思心知肚明，天子当然喜好她，可更爱江山社稷。莫说她尚无子嗣，就算今后她生下儿子来，天子也不会另立皇后，埋下二子夺嫡的祸害。而她是三嫁之身，快意也非天子亲生，一旦成了标的被人集火攻讦，就再无满身而退的能够了。

偶然徐思惟看她翻身，就将她胳膊腿一玩弄，她也卟喽一翻――最风趣不过。徐思能这么玩一下午。

现在他看明白了快意的秘闻，觉着同本身也差不太多，便不如何怕她了。昂首见姑姑和阿娘都含笑望着他，他读出鼓励的意味来，就上前摸索着拨了拨快意自襁褓里挣出来的小手。快意下认识的一把攥住了，檀郎一抽手，就拽出一节嫩藕似的小胳膊，吓得从速一把塞归去。心虚的望向阿娘和姑姑。

或许是喂得太多的原因，比起刚出世那会儿，快意实在胖了很多。小胳膊小腿圆滚滚如藕节普通，面庞肉得捏一捏小嘴巴就能陷出来――她又喜见人，一逗就笑，常常面庞被徐思捏着，如嗷嗷待哺的雏鸟般合不拢小嘴巴，也还是笑得桃花眼弯弯。

为母则强，现在有了快意，徐思也垂垂明白过来――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做女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再如何感念境遇，自苦自伤，又能如何？既已看明白了人之赋性，晓得本身该掌控住甚么，也就够了。日子总还要持续，她需得为快意的将来做筹算。

天子见徐思垂首敛眉的模样，便晓得她内心还是惦记取快意。抬手挑起她的下颌，笑道，“分开这么一会儿罢了，你就舍不得了？”

她晓得家人必然有甚么叮咛，也不能不听。

徐思笑道，“你不怕她抢你东西吃？”

徐思这才有了些回应，她道，“您喝醉了。”

徐思没有动――她只打从心底里感到倦怠。

徐思几近没笑出眼泪来。郗氏也笑道，“怕甚么，mm还能吃了你不成？”

徐思又道，“阿兄一向在天子身边当郎官，当然清贵，也能平流稳进。可不通碎务外事，到底不是正路。现在李斛伏法，阿兄也差未几该请外任了――出去当几任别驾刺史的，比在京中无益。”

乳母很会看眼色的将快意抱下去。快意还不懂事，只知靠近母亲，路过徐思身边时便伸手想让她抱。徐思便对乳母摇了点头。如定见离母亲越来越远，目光跟着无措起来。徐思狠心不去看她――所幸快意并没有哭起来。

徐思明白家里的意义，却之不恭。便将小侄儿檀郎唤至跟前，抱了快意给他看。

天子久无反响，待徐思谨慎翼翼的看畴当年，才发明他已沉甜睡了畴昔。那一句话仿佛真就是酒后胡言罢了。

她说得这么坦白，倒令郗氏讶异了一番――但是再想想自家小姑的经历，心头不由又生怜悯。徐思这是已将情面给看破了。郗氏声音也不由就低柔下来，“……家里人也都挂念着你。如有甚么不敷的，你尽管差人归去说，家里定然能为你办理出来。”

她点头道，“没有。”便垂了眼眸，规劝道，“家里也最好不要有――不然我和快意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逗弄过孩子，徐思便令乳母抱了快意去，又命宫人领着檀郎自去玩耍。

景瑞十一年玄月，辞秋殿徐妃诞下皇四女，天子赐字婆娑，乳名唤作快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