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4.第七十一章[第2页/共5页]

是舞阳公主――他想，除了徐妃，旁人怕是难养出如许的女儿。

张广不答。

萧怀朔道，“我晓得……”

他实在不蠢，只是被竟陵王刁难、□□了几个月，心中意气难平，乃至于行事暴躁、偏执起来。

他晓得，但这半年他见多了民气惟危，见多了鄙陋贪婪。他能从明智上推断出顾淮去雍州一事必有内幕，但在豪情上……他信不过顾淮。

正说话间，帐外令官出去，在萧怀朔耳畔私语。

萧怀朔低头沉吟半晌，终还说道，“请公主出去。”

快意道，“是本年仲春。一向到本年仲春，你才到雍州。”

他便问张广，“你说顾淮矫诏夺城？”

世人俱都没听出甚么以是然，但是快意和张广的面色却在这一问一答之间窜改，清楚就是已问出了甚么。他们便不由都望向快意。

到雍州后，他本还担忧雍州刺史萧懋友不会和他交代。却得知顾淮已摈除了萧懋友，鸠占鹊巢。他自发得同顾淮是世交老友，且他是天子亲封的雍州刺史，顾淮必定会将雍州交还给他，谁知顾淮迟迟不肯。他怕再沦落到当日在湘州的境地，只能再度出逃。

萧怀朔只勾起唇来，悄悄对她笑了笑。

一时被急怒冲昏了脑筋，才会想要借临川王之手，夺回雍州。

功高盖主、名震天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些非得有充足的才气和胆识才气冒犯但冒犯了决然没有好了局的忌讳，顾淮一样不差的全都冒犯了，而天子也一样不差的全都容下了。

萧怀朔没有再说话。

临川王即将领兵出征，眼下他最忌讳的就是打击士气――他的失误不在于骄易了临川王，而在于忽视了顾淮名誉之重。

张广本人出自书香世家，几个儿子都教养得才貌俱佳，天子乃至一度想将妙法公主下嫁到他家――终究他的次子娶了天子的侄女永丰县主。故而他很长于润色容止，对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贵淡雅，也相称灵敏。

他羞恼至极，反而笑起来，“我虽坦白了些小事，但顾淮摈除刺史，侵犯雍州确属究竟，他……”

萧怀朔只道，“不可。”

本朝的侨雍州并不是古时帝京长安地点之雍州，却也是天下重镇、兵家必争之地――它设置在襄阳、樊城一代，连南北而贯东西。是扼制西魏进逼长江中游的流派。张广说雍州失守，在场世人觉得襄阳落入西魏人手里了，无不暗叹糟糕。

何况先前萧怀朔问道这一件时，他已含混带过一回。

但他放着台城不去救济，放着李斛不去讨伐，放着天子诏令不遵循，却恰好陈兵侵犯雍州，非论有甚么隐情，都足以令民气生防备。

他生得最像徐思，那仙颜轻易惑人。而那笑容诚心、专注，和顺得令人打从心底里难过起来。

现在被快意点破了贰心中隐疾，恨恼的同时，他也总算回味过来。

可想而知，张广突然爆出顾淮谋叛的动静，对在场将领们的士气打击有多大。

张广安闲道，“是。”

萧怀朔不由一怔。

哪怕台城一战他的缺席令他的名誉染上了污点，他也还是独步天下，无人可与之对抗。

但张广随即便道，“江州刺史顾淮率兵侵犯雍州，说是奉诏而来。臣不知其意，没敢禁止。但是顾淮在襄阳集结舟船，意欲南下打击郢州。臣怕贰心胸不轨，还请殿下谨慎防备。”

帐内世人再度低语起来，张广也不由悄悄揣摩。心想这类时候为甚么会有公主来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