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季苇萧扬州入赘萧金铉白下选书[第3页/共5页]
次日朝晨,僧官走出去讲道:“昨日三位老爷驾到,贫僧本日备个腐饭,屈三位坐坐,就在我们这寺里各处顽顽。”三人说了“不当”。僧官聘请到那边楼底下坐着,办出四大盘来吃早餐。吃过,同三位出来漫步,说道:“我们就到三藏禅林里顽顽罢。”当下走进三藏禅林,头一进是极高的大殿,殿上金字匾额“天下第一祖庭”。一向走过两间屋子,又曲盘曲折的阶层雕栏,走上一个楼去。只道是没有处所了,僧官又把楼背后开了两扇门,叫三人出来看,那知另有一片高山,在极高的地点,四周都望着。内里又确参天的大木,几万竿竹子,那风吹的到处飕飕的响,中间便是唐玄奘法师的衣钵塔。顽了一会,僧官又邀到家里,早晨九个盘子吃酒。吃酒中间,僧官说道:“贫僧到了僧官任,还未曾宴客。后日家里摆酒唱戏,请三位老爷看戏,不要出分子。”三位道:“我们必然奉贺。”当夜吃完了酒。
说罢,摆上饭来。二位先生首席,鲍廷玺三席,另有几小我,都是尤家亲戚,坐了一桌子。吃过了饭,这些亲戚们同季苇萧内里摒挡事去了。鲍廷玺坐着,同那两位先生扳话。辛先生道:“扬州这些有钱的盐白痴,实在可爱!就如河下昌隆旗冯家,他有十几万银子。他从徽州请了我出来,住了半年,我说:‘你要为我的情,就一总送我二三千银子。’他竟一毛不拔!我厥后向人说:‘冯家他这银子该给我的。他将来死的时候,这十几万银子一个钱也带不去,到阴司里是个穷鬼。阎王要盖森罗宝殿,这四个字的匾,少不的是请我写,起码也得送我一万银子。我当时就把几千与他用用,也不成知,何必如此计算!’”说罢,笑了。金先生道:“这话一丝也不错!前日未几时,河下方家来请我写一副春联,共是二十二个字。他叫小厮送了八十两银子来谢我。我叫他小厮到跟前,叮咛他道:‘你拜上你家老爷,说金老爷的字是在京师王爷府里品过代价的:小字是一两一个,大字十两一个。我这二十二个字,平买平卖,时代价二百二十两银子。你如果二百一十九两九钱,也不必来取春联。’那小厮回家去说了。方家这牲口矫饰有钱,竟坐了肩舆到我下处来,把二百二十两银子与我。我把春联递与他。他,他,两把把春联扯碎了。我顿时大怒,把这银子翻开,一总都掼在街上,给那些挑盐的、拾粪的去了。各位,你说如许小人,岂不成恶!”
到第三日,僧官家请的客,从应天府尹的衙门人到县衙门的人,约有五六十。客还未到,厨子、看茶的老早的来了,伶人也发了箱来了。僧官正在三人房里闲谈,忽见道人走来讲:“师公,那人又来了!”只因这一番,有分教:
次日,鲍廷玺将本身川资又买了一副牲醴、纸钱,去上了哥哥坟返来。连连在饭店里住了几天,川资也用尽了,阿三也辞了他往别处去了。考虑没有主张,只得把新做来的一件见抚院的绸直裰当了两把银子,且到扬州寻寻季姑爷再处。
高山风波,天女下维摩之室;
当下说着笑话,天气晚了下来,内里吹打着,引季苇萧进了洞房。世人上席吃酒,吃罢各散。鲍廷玺仍旧到钞关饭店里住了一夜。次日来道贺,看新人,看罢出来,坐在厅上。鲍廷玺悄悄问季苇萧道:“姑爷,你前面的姑奶奶未曾闻声怎的。你如何又做这件事?”季苇萧指着春联与他看道:“你不见‘才子才子信有之’?我们风骚人物,只要才子才子汇合,一房两房,何足为奇!”鲍廷玺道:“这也罢了。你这些用度是那边来的?”季苇萧道:“我一到扬州,荀年伯就送了我一百二十两银子,又把我在瓜洲管关税,只怕还要在这里过几年。以是又娶一个亲。姑老爷,你几时回南京去?”鲍廷玺道:“姑爷,不瞒你说,我在姑苏去投奔一个亲戚投不着,来到这里,现在并没有川资回南京。”季苇萧道:“这个轻易,我现在送几钱银子与姑老爷做盘费,还要托姑老爷带一个书子到南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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