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娄公子损金赎朋友刘守备冒姓打船家(2)[第1页/共3页]
不想娄府两公子放心不下,过了四五日,又叫船家到镇上,仍旧步到门首拍门。老妪开门,瞥见还是这两小我,惹起一肚子气,发作道:“老爹不在家里,你们尽管来寻怎的!”两公子道:“前日你可曾说我们是大学士娄府?”老妪道:“还说甚么!为你这两小我,带累我一顿拳打脚踢。本日又来做甚么!老爹不在家,另有些日子不来家哩。我不得工夫,要去烧锅做饭!”说着,不由两人再问,把门关上,就出来了,再也敲不该。两公子不知是何原因,内心又好恼,又好笑,立了一会,猜想叫不该了,只得再回船来。
划子摇橹行了一夜,凌晨已到新市镇泊岸。两公子取水洗了面,吃了些茶水滴心,叮咛了船家:“好好的看船,在此服侍。”两人走登陆,来到市稍绝顶邹吉甫女儿家。见关着门。拍门问了一问,才晓得老邹佳耦两人都接到东庄去了,女儿留两位老爷吃茶,也未曾坐。两人出了镇市,沿着通衢去,走有四里多路,遇着一个挑柴的樵夫,问他:“这里有个杨执中老爷家住在那边?”樵夫用手指着:“了望着一片红的便是他家屋后,你们打从这条巷子穿畴昔。”
严霜骄阳皆颠末,次第东风到草庐。
两位公子谢了樵夫,披榛觅路,到了一个村庄,不过四五家人家,几间茅舍。屋后有两棵大枫树,经霜后,枫叶通红,晓得这是杨家屋后了。又一条巷子,转到前门,门前一条涧沟,上面小小板桥。两公子过得桥来。瞥见杨家两扇板门关着。见人走到,那狗便吠起来。三公子自来叩门。叩了半日,内里走出一个老妪来,身上衣服甚是褴褛。两公子近前问道:“你这里是杨执中老爷家么?”问了两遍,方才点头道:“便是,你是那边来的?”两公子道:“我弟兄两个姓娄,在城里住。特来拜访杨执中老爷的。”那老妪又听不明白,说道:“是姓刘么?”两公子道:“姓娄。你只向老爷说是大学士娄家便晓得了。”老妪道:“老爷不在家里。从昨日出门看他们捕鱼,并未曾返来。你们有甚么说话,他日再来罢。”说罢,也不晓得请出来请坐吃茶,竟自关了门归去了。两公子不堪怅怅,立了一会,只得仍旧过桥,依着原路,回到船上,进城去了。
因而叫了一只划子,不带从者,下午下船,走了几十里。此时正值秋末冬初,昼短夜长,河里有些朦朦的月色。这划子乘着月色,摇着橹走,那河里各家运租米船,挨挤不开,这船却小,只在船中间擦畴昔。看看二更多气候,两公子将次睡下,忽听一片声打的河路响。这划子却没有灯,舱门又关着,四公子在板缝里张一张,见上流头一只大船,明晃晃点着两对大高灯:一对灯上字是“相府”,一对是“通政司大堂”。船上站着几个如狼似虎的仆人,手拿鞭子,打那挤河路的船。四公子吓了一跳,低低叫:“三哥,你过来看看,这是阿谁?”三公子来看了一看:“这仆人却不是我家的!”说着,那船已到了跟前,拿鞭子打这划子的船家。船家道:“好好的一条河路,你走就走罢了,行凶打怎的?”船上那些人道:“狗攮的主子!你展开驴眼看看灯笼上的字!船是那家的船?”船家道:“你灯上挂着相府,我晓得你是阿谁宰相家!”那些人道:“盲眼的死囚!湖州除了娄府另有第二个宰相?”船家道:“娄府!罢了,是那一名老爷?”那船上道:“我们是娄三老爷装租米的船,那个不晓得?这狗攮的,再回嘴,拿绳索来把他拴在船头上,明日回过三老爷,拿帖子送到县里,且打几十板子再讲!”船家道:“娄三老爷现在我船上,你那边又有个娄三老爷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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