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印刻[第1页/共5页]

回京前王氏曾劝过苏妙真少在男人的事上上心，也曾叮嘱过绿意几人多让主子看那等闺阁范训或是锦诗秀句来怡养心性，但绿意蓝湘在苏妙真的恳求下还是给打了保护，高低瞒得滴水不漏。

这印刷一术，须得压服了苏问弦才气成事。还要让苏问弦信赖，她晓得这些傍门左道是因为看了前朝闲书，常日实验折腾来的，幸亏统统人都晓得，苏五女人爱看闲书，爱做闲事……

苏妙真坐在红木椅上一手端了杯茶小口啜饮，一手捏了半块糕点想事情，一见苏问弦来了忙欣喜道：“哥哥，前次我托你的事……”

昨夜轮着蓝湘伴侍外间，苏妙真起家如此之早让蓝湘她吃了好大一惊，要晓得她们五女人夙来是“春困秋乏夏打盹，冬来日短仍需眠”的风格，心疼道：“想来是回了伯府，满府的人盯着，多有拘束，不如在扬州安闲，只能不时夙起，只是苦了我们女人……”

“哥哥，现下一本精校版的《论语》要一两银子，而如果换了木活字来印，能够只需求四钱！买得起书读得起书的人就能多出很多！广开民智不再是天方夜谭。”

绿意将食盒托付给明善堂的称心，替苏妙真问了几句苏问弦的近况，谢过快步回了安然院。在书房门上小扣三下，听到苏妙真应对后排闼而入，见苏妙真坐在书案背面的黄花梨六扇围屏雕纹太师椅上，搁了笔笑问：“送去了。”

见苏问弦给了本身解释的机遇，立时起家，裙裾曳地，她在堂内来回走动，抖擞精力说：“哥哥，字模不必然要全数，能够把最常用的八千余字做了，有甚么冷僻的现刻就得了，还能够‘拼合字’，把偏旁部首拆开，以枣木为原质料制造木子字胚,然后在这些字胚上刻字，标准是净厚2分8厘、宽3分、直长7分。也不必然非要按此来做，只是我这几年暗里刻字，发明这个较为合适……”

绿意端过茶，搁上书桌。苏妙真提了笔，对着笺纸揣摩着《贞观方士录》第三部的纲目，余光瞥见绿意瞅向墙角火盆里没烧尽的纸张，正愣愣地发楞，提声道：“我又不是没手没脚，”见绿意面色踌躇，苏妙真又道：“她两个年纪小，恰是渴睡的时候。快去吧，厨下留的汤想必都要凉了。”

苏问弦垂眸，尝一口，赞道：“技术却不错。”

“哥哥如果实在不肯意，大能够拿了这些小钱为我在外头买些别致的玩意儿，比方说泥人儿糖人儿之类的……另有这第二卷，劳哥哥也帮我拿出去印了。”

饭毕，苏妙真急乎乎地扯了苏问弦辞职，跟着他回了明善堂。

苏问弦耳听快意儿东拉西扯，坐在床沿，散了衣衿，再不发一言。一口气喝光，又沐浴换衣，前去王氏处存候，王氏留三个后代用了早餐。

苏问弦缓缓起家。

“有了更便宜的活字印刷，就有更便宜的册本，就无益于平头百姓识文断字学习贤人事理。”

不一会儿一张乌黑笺纸上满铛铛地堆了那蝇头小楷来，苏妙真揭起在空中抖了一抖，细细查缺补漏，她越想用心越是用心，满脑筋只剩劣等见到苏问弦后要如何把“印刷一事”给他细细辩白，前些日子苏妙真已经在内心打了无数回的腹稿，现在邻近成事，脑海里反而一片空缺。

苏妙真内心乱腾腾地，一手支颐，看向窗外，只见天气渐亮，廊下的灯顺次灭了。

蓝湘抓紧了提手，点头轻声道：“之前在南边，女人刚开蒙字都写得歪歪扭扭，跟那蚂蚁上树普通，硬是抓耳挠腮地把存候信给老太君写了一份，连带着三少爷的，也没健忘。期间夫人指责女人打搅三少爷进学，也没停过，只是在每封信的开端都加一句‘不需答复’。当时候隔了半年不足，三少爷才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回函一封，先头只是在给老爷的家书里问候几句……这兄妹豪情，大略便是从当时候渐渐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