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新婚[第1页/共3页]
宋姑临时取下那凤冠,又拿帕子帮她擦去些唇上胭脂,便扶令容畴昔用饭。
深浓的困意被驱走很多,令容还是眯着眼睛,被宋姑和枇杷搀着进了阁房盥洗罢,才算是完整醒了。
金车玉轮,青骢骏马,流苏悬于娇顶,婀娜随风。金州百姓聚在街道,为伯府嫁女、相府迎亲的阵仗而羡慕,也都想瞧瞧那位传闻中冷厉酷烈的骨气大人是何脸孔,却只要管事家仆成群,不见韩蛰真容,未免遗憾。
腊月初时府中就张灯结彩,至初四那日,嫁奁风风景光地送往都城。
令容巴不得他从速分开,忙“嗯”了声,待韩蛰走出几步,才敢偷眼去瞧,便见他背影矗立,金冠博带,一晃眼就绕到帘帐前面去了。
两边人头攒动,香气盈盈,朝中高官、高门贵妇聚在一处,各自猎奇打量――韩蛰是相府的嫡长孙,文韬武略出类拔萃,年纪悄悄就官居四品,前程必定无量。先前两个订了亲的女人都被他克死,连相府的门槛都没摸着,现在这女人能顺利嫁出去,非论家底出身如何,都是相府的嫡长孙媳妇,往厥后往的次数多着呢。
花轿帘子掀起,令容坐出来后松开双臂,待傅益起家时,视野便被大红的轿帘隔断。
现在爹娘健在,哥哥桂榜得中,蒸蒸日上。
外头天光早已大亮,喜娘打量着跟前丽色无双的美人,啧啧奖饰。
令容撑到这会儿,早是头昏目炫,眼睛盯着满盘饭菜,如久旱之人乍逢甘露。
靖宁伯府虽垂垂式微,却仍有爵位在身,府中老太爷和傅锦元又都在朝为官,在金州地界还是高门俊彦。因是天子赐婚与相府攀亲,又有礼部帮着筹办,婚事筹办得格外昌大,满金州大小官员都送了贺礼,来往繁忙。
嫁衣凤冠之间嵌着如画端倪,小脸儿盈盈动听,眼圈却早憋得红了。
那只手苗条有力,覆在朱红喜服之下,倒是韩蛰。
初五一早,令容迷含混糊地被宋姑唤醒时,窗外天光犹自漆暗中沉。
从金州到都城,这段路不算太远,搁在平常,坐了马车瞧着风景,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可本日她倒是头顶凤冠,一起被肩舆晃进了都城,更何况,自晨起用过早餐后,就只在途顶用藏着的糕点垫了垫肚子,这会儿虽不至于头晕目炫,却也觉腹中饥饿,身上有力。
隔着盖头看畴昔,除了身穿喜服的韩蛰,门口影影绰绰的站满了人。
令容被人一起瞧着走畴昔,到了厅中,更觉无数目光都集合到了背后。
倒是韩蛰冷酷如旧,目光往令容脸上驻留了半晌,旋即挪开,朝杨氏递个眼色。杨氏会心,略微客气几句后,号召亲朋们鱼贯而出,连同洞房里服侍的丫环仆妇都带到了外间。
令容吃饱了,精力头总算好些,补了点口脂,便坐回榻上等韩蛰返来。
新娘盛妆格外费时,算上沐浴上妆穿衣,这会儿起家已是紧巴巴的。
令容手握红绸,跟班喜娘指导,徐行走向喜堂。
不过半晌,屋门开阖,宋姑带着枇杷和红菱走来,身后还跟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手里端着漆盘,徐行走来时,有饭菜香气直往令容鼻子里钻。
因金州离都城不远,乘车大半日即到,是以两府看过吉时以后,商定韩家辰时将尽时来迎亲,待诸般礼节毕,令容巳时二刻出发,赶着酉时前拜六合,正合傍晚之礼。
拜了六合,喜娘便扶着令容入洞房,因另有撒帐等礼,韩蛰在旁同业。
这会儿不过卯时初刻,全部金州城都还在甜睡,傅家却早已繁忙了起来。
韩蛰却平静得很,款款站起,手上玉快意随便一条,喜红的盖头便落入金盘中。
她这会儿却没心机细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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