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道贺[第2页/共3页]
十六岁的宋重光说出这句话,或许至心实意的。但今后呢?悲伤伤情的事,一次足以刻骨铭心,提示她永不再犯。幼年时曾信赖过的陆离泡影早已破裂,爹娘那样的相知相守,或许她永久无缘触及。
外头宴席有祖父和长房接待,傅锦元和宋氏临时偷空,正一道在那边说话。
靖宁侯府虽式微式微, 自两府攀亲后, 却也非常诚恳。前次回门, 他特地提了田保, 靖宁伯会心, 将那恶劣肇事傅盛看得很紧, 这小半年也没闹出过事情。令容年纪虽小, 脾气却灵巧,两人相处么……也算和谐。
傅锦元却已提起别的事来,多数是他说话,韩蛰应对,偶尔还露个很浅的笑。坐了一阵,傅锦元便带着韩蛰去赴宴。翁婿二人同业,岳丈是不思进取只知玩耍赏乐的纨绔,半子是老谋深算冷厉凶恶的权臣,明显不像一起人,走在一处却又挺扎眼。
杨氏脱不开身,当即允了所请,还派了两个得力仆妇,备了礼,跟着令容回金州道贺。
她甚少这般说话,畴前或是撒娇,或是软语,哪怕活力也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客岁端五时她态度骤转,宋重光只当她是因韩家的婚事不豫,才使性子负气,现在她还是这般冷酷疏离的态度,就不是使性子能解释的了。
傅益苦读数年,边幅生得好,也许是辞吐合了永昌帝的胃口,虽不在一甲之列,却也是二甲第一,恩赐传胪。比起状元、榜眼、探花,二甲的风头稍弱了些,但傅益年才十七,能有如此成绩,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前尘旧事翻滚,令容内心毕竟感觉庞大难言。
裴烈病故, 裴泰伏法, 兵部尚书和左武卫大将军的差事已毕,便带着裴泰先行回京, 剩下韩蛰在河阳逗留一阵――裴烈父子暗中谋逆的事多是彭刚口述,另一些则是从那死士嘴里撬出来的, 韩蛰即便已查到内幕, 证据却都是供词。
“擦擦你那口水。”令容笑着打她,“一眼就瞧出斤两,觉得这是给你做菜用的?”
“跟你一道回吧,不急着赶归去。”韩蛰淡声,喝了半口茶。
令容收回目光,号召红菱,“走吧,去找鲈鱼。”
宋重光也自知冒昧,眸色微黯,手悬在空中,“对不住,一时情急,忘了避嫌。三月里父亲上京,传闻他碰到刺杀,重伤在家。娇娇,那是刀尖上舔血的人,心狠手辣,不择手腕。那种人只知机谋好处,不成能至心待你,你留在他身边,只会刻苦。”他顿了下,声音抬高些许,“不管你信或不信,我的情意都没窜改。”
宋氏便笑了笑,“如许更好,温姑,去把上回用的客院清算出来。”
易碎的蜜语,远不如美食让民气安。
见地过韩家长辈的态度后,令容便晓得,那府里除了杨氏,没人对这门婚事对劲。哪怕是夫君韩蛰,虽没给她使过神采,待她的态度也不算靠近,只是扛着伉俪的名分对付罢了。是以此次回府给哥哥道贺,她本来就没希冀旁人会来。
正闲谈呢,忽见不远处人影一闪,她还当是府里的仆妇,原没在乎,回想那衣裳款式不对,特地瞧畴昔。白墙雕窗外站着个男人,穿戴蟹壳青的锦衣,半张脸隐在墙后,只暴露两只眼睛在墙头,正往这边瞧。
这整整一个月里韩蛰逗留河阳, 便是为了此事。
她望着韩蛰,杏眼里垂垂添了笑,如明丽春光照在清澈湖水上,傲视生波。
这多少让令容欢畅,因而体贴了一下,“夫君这趟出门,统统都顺利吗?”
仲夏渐近,气候也垂垂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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