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二六五章[第1页/共3页]
成去非微转着伞柄:“大司农是要说徭役罢。”
“原不知跟着府君做事,竟是要命的。”
“牛驼!去,看看主薄他们是不是已经吓死了!”石启放手朝后张望一眼,方勇已扶着几名惶惑面如土色的属官往这边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泥水赶来。
“说,甚么人派你们来的?”
丹阳郡所辖甚广,因京畿四周各处豪强,江左唯会稽郡可比,石启遂先花工夫摸清几户驰名豪能人家,其间以羊氏最为显赫。果如所料,几大豪族待政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当不过凤凰三年土断复辙,终究不了了之,不想石启亲临羊氏田庄地盘,一亩一亩细问,随时记簿,又亲查所庇僮客家仆仆从等,稍遇禁止,便命一众侍从判定脱手,将勇于出头肇事者随即关押下狱定罪。丹阳郡豪强倒不知原另有如此粗蛮却又昂然自如的长官,一时候石启在山阴土断的旧事传得沸沸扬扬,坊间里巷“石阎王”的名号也垂垂传播开来,豪强无法,因他所行皆有朝廷诏令国朝法度可循,又忌讳他背后大司马,唯忍气吞声耳。
一行人半道迎上府衙里出来相救的侍卫,侍卫见面前情状,一时也呆住无语,却见长官首如飞蓬,只摆了摆手道:
史青虽不识石启,现在听大司马言语也清楚了,遂同石启微微点头以算见礼,随即又多探看他几眼,当真如大司马所言,官仪尽丧,不成模样。待他回声行过,方看到他背上有伤,便小声对成去非道:
不过本日石启冒雨出行,率一部下官查完夏氏的部曲僮客等,路过一林荫小道,忽从两侧草木碧绿间冒出一众持刀剑蒙面者,上来便挥剑砍杀,属官们何时见过这类阵仗,吓得捧首窜鼠,逃命不迭。石启粗粗一估人数,晓得这是成心置他于死地,在侍从的互助下,尽管控马于林中疾行,也辨不得方向。跑了一阵,听得前面有人声,心下这才狠狠一惊,狐疑火线亦设下堵截,正东猜西想,俄然头顶尖啸,果有人从树上偷袭。
史青点头道:“大司马虽四姓出身,却深知官方痛苦地点,不错,恰是徭役,国朝徭役项目庞大,又非常严苛,人以不堪。大司马现在于课调上体恤民情,不知可曾考虑过省徭役?某听闻大司马熟读百家,尤爱商君韩非,韩非正有一句‘徭役少则民安,民安则下无重权,下无重权则权势灭,权势灭则德在上矣’,大司马定记得这句。”
面前寒光一闪,石启虽避得及时,还是被那锋利的剑梢削掉了发冠,顿时披头披发随风而舞,好不狼狈。还不决神,又听前后摆布皆一片兵刃破空之声,原是那几名彪悍侍从追护上来,石启心中实在恼火,怒喝一声,“刷”地抽了近身侍从的一柄刀,暗道老子凡是来土断便要见血光,心下毫不害怕,拿出先前在巴蜀剿匪的魄力,挥手间刃生飓风,面前瞬息红光大盛,迎上刀刃的歹人刹时化成一地血肉。
“打道回府!不过路遇劫财小贼!”
徭役之苦,堪比户调之重,却绝非本朝统统,成去非想了想,立足看着史青:“你有何设法,一并说来听听。”史青微微一叹:“兵役那些某不懂,不敢在大司马面前班门弄斧,只说熟悉的,拿新丰镇这回筑塘来讲,虽是利在千秋的功德,可官府的工匠,整年不休,除却要为官家退役,也供世家私家差遣,实则苦不堪言,过劳而殁者不在少数,亦有是以事而流亡避役者。我朝百工不得为民,子孙务必从业,毫无出头之日,下官想了好久,倘长此以往,百工绝迹,于国于家风险大矣,下官有两条谏言,一者,细作、中署、材官、车府,凡诸工,可悉开番假,递令歇息。二者,凡所营建,不关材官,及以国匠,无妨皆资雇借,以成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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