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二二六章[第1页/共3页]
“有一事,蒋家坦白至公子多日……”
成去非悄悄道:“但是琬宁的事?”蒋北溟神采一变,继而觉悟道:“至公子原早就晓得了,”他低了低头,似在追思,“家父曾被阮先生于武川镇所救,阮女人实乃阮家少夫人拜托,是故双亲才冒险将女人救下,报阮家之恩罢了,至于厥后送入宫中,不过为安然计,而女人随殿下去了乌衣巷,则不是双亲所能料,现在女人既得至公子照拂,我早一步见到阮家人,也有一番交代了。”
自本月十三朝堂请辞始, 成去非赋闲居家整半月,其间动静来源不出吴、虞二人, 不成谓不担忧, 此时会晤, 一时竟不知从那边提及。蒋北溟则看向吴冷西率先启口道:“罪人有些话想同至公子说,烦请吴大人网开一面。”
“我会好生待她。”成去非点头道,“她已入了我立室户籍,是我立室的人。”蒋北溟不由吃惊抬首看了当作去非,半日颤声道:“谢至公子,蒋家从不肯欠人债,百年后双亲再见阮氏一族,亦无愧矣。”
“某所言其一,在于家赀,我从并州来前,将统统事件都交代随我多年的哑仆安叔,请至公子过后找到安叔,安叔自将统统托付于至公子。我不能再为至公子添半丝半缕,亦不能再为国朝边陲尽微薄之力,唯有将身后事安设安妥,不敢连累至公子。”他忽悄悄笑了,“请至公子放心,他们抄家抄不出多少东西来。”
成去非见他神采凝重,点头道:“请说。”
“少鹏兄,”他换了自发得可弥补一二的称呼,却让蒋北溟一怔,“你不必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情意,事已至此,我唯有代并州将士生民,”成去非顿了一顿,“另有我本身,谢过少鹏兄。”言罢站起家来,仔细心细清算了高低衣裳,对着蒋北溟规规整整拱手躬身下拜。蒋北溟眼中忽就涌上了泪,却不再偏避,也只是忍痛跪正身子,深深叩拜下去。
蒋北溟寂静思惟半晌,道:“某另有几句昏言昏语,却也是发自肺腑,请至公子折节听之,有僭越处,也请至公子将此当作临死之人,其言也善罢。”
“至公子勿要自责,统统皆蒋某自找,自甘,怪不得任何人,我亦深知,此般功名,不是功名,我这类人哪有资格入史,即便入了,也因罪一笔带过,不过为颂圣主之明。”蒋北溟眼底渐染一抹苦楚,抬头喃喃道,“这般结局,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未曾想,来得太早了些,再给我多些光阴,许我能为至公子,为并州生民做的再多些……”
成去非低声问道:“可另有放心不下的事情,我定当竭力驰驱。”蒋北溟终不无悲怆道:“路乃我一人所选,同我父母妻儿俱无干系,还望至公子……”他这平生于人前即便勉强责备,也要姿势都雅,现在想到老父老母娇妻冲弱,只觉心如刀割,情难自禁,成去非不待他说完,已道:“我承诺你。”蒋北溟一行浊泪终顺着眼角细纹洒落下来,连声道了几个“谢”字,却仍提着精力道:
成去非眉间公然跳了两跳,转过身去:“我承诺你的事自会信守信誉,这话,我当你从未说过。”蒋北溟却仍要对峙说下去,望着烛光下他矗立背影道:“至公子!某知至公子所踌躇为何,至公子是不为也,并不是不能,至公子不忍心置天下深陷风尘争乱,内斗耗国,可您,恰是结束这倒置次序的最好人选,至公子倘至心胸万民,更该狠一时之心,重整乾坤,以造承平乱世,成一代雄主垂范百代!”
“吾敬至公子之才,吾惜至公子之时,吾惟愿至公子今后机会成熟,”蒋北溟忽深深躬身作揖下去,一字一顿重重叩在成去非心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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