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一八八章[第2页/共4页]
之前家书中并未提及此事,虞书倩自是报喜不报忧,知他同殿下素不相能,琴瑟平衡,遂不提此事半点动静,虞归尘的提示,亦不过希冀贰心中稀有罢了。
“蒋北溟,你定是晓得他的,国朝定边乱,要靠一介商贾来犒军,且是不得不靠,好笑可叹,并州的事,让我不能不遐想史册旧事,那些失守的城池,如何期盼朝廷的救兵却迟迟等不来,至于粮草更是有望,岂不就是前朝覆亡之鉴?终究如何呢?将士不平而死,倒是忠义存千古,可歌可泣,然中枢之罪何人来伐?前朝无道,引得各路外族牛鬼蛇神凡是有几匹马,就敢来逐鹿中原,以争天下,我本是筹算处理并州的事情后,带几位将军自洛阳过一趟,前朝宫门的铜驼就躺在那片衰草乱象中,我不想有一日,建康宫门前的铜驼亦是此运命。但经此一事,我方明白,兴亡离归并不取决我想不想。”
他顺手拿起托盘中手巾,拭了拭嘴角,只漠漠谛视着火线:“你可知我在并州最后那段光阴,所靠者是何人?”
“家中要给您摆宴庆功,您也不肯,这个且不说,既返来了,当吃好睡好,站在这,就不怕染了风寒?”
婢子一面摆放碗筷,一面回话:“是,方才奴婢路遇四儿,她正要去杳娘那边,听闻女人似是忽起了热,不太好。”
“阿灰可谓是朝中第一聪明人。”成去非听了半晌风雨,方冒出如此一句,虞归尘得意他那些肺腑相托后,已知他对阿灰渐生防备之心,抑或者这份心机自一开端便是存着的?虽不清内由,眼下也不见他神情语气有恙,仿佛不过偶然谈笑一回罢了,但却还是听得心底一沉,蓦地思及方才两人谈及考功曹那一来一往之言辞,呆了半晌,只冷静把茶水饮尽,扭头看了看窗外:
虞归尘虽带笑饮了茶水,借着烛光,却模糊瞧见他昔日白净面庞平增几分粗糙,两眼之下也似带了抹郁青之色,更衬的那双深目不成测量。成伯渊从不等闲闪现疲态,现在话中蓝图宏达,然他如此劳心劳力,实在不易,虞归尘想了想,遂道:“先前我还替蒋公子可惜,听你如是说,此人经商亦可为国,他等商贾日进斗金,转头就等着阿灰来计算了。”
如此烦复的一段话下来,成去非的调子冷冷僻清,几无起伏,不辨喜怒,虞归尘一时无言以对,长久的沉默很快被赵器所突破,赵器此次并未跟从成去非远赴并州,而是留于府重打理事件,此时刚接了火线书牍,便忙来禀报。
“参军刘谦跟了我半年,此人谦逊务实,战事期间,虽在急险中,也未见疾言遽色,可见脾气浑厚暖和,他又熟知并州事件,这一起同将士们相处也甚是敦睦,如许量凿正枘的人物,当留在边关。”成去非既提及他,心头自又挂虑起刘野彘等人,幸亏来往书牍不竭,那些人亦跟从他好久,现在他狠下心来,就此置人于边塞风雪之地,大家皆愿体恤他,他可曾体恤人家中老幼?朱窗敞开,如晦风雨似又短长几分,檐下水声潺潺,天气已近墨黑,成去非起家一面点蜡,一面道:
“诸事庞大,待你好好歇上几日再操禄,”说着便起家,方欲分开,又想起一事,弥补道,“你走的这几月间,殿下命人伶仃建了公主府,三月末的时候,法门寺高僧圆寂,殿下曾欲把他的遗骨迎入府中供奉,因路途悠远,就此作罢,不过这些光阳间,殿下确是繁忙,我听闻克日有庐山高僧欲来建康,不知真假,王公士民,皆驰驱相告,到时瞻礼恩赐定是少不了殿下的,你晓得此事便好。”
“这几月,江南雨水可多?无雨畏旱,有雨忧涝,眼下恰是收割之际,天老是说变就变,照理说出了伏天,不该如此善变,只盼能早日停歇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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