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一八五章[第1页/共4页]

成去非听得心下难过，黯然道：“我亏欠外祖一家，一年当中，也不过看望两回，她白叟家却如此牵挂我，此次返来，今上想必会许我散几日假，我会去会稽一趟。”

幸亏成去非一行人，得知本日乃天子亲迎，在接了入城旨意后，浩浩大荡一世人，搅得烟尘乱起，很快便呈现在天子的视野以内。但见几张熟谙的面孔越来越近，那赫赫的“祁”字军旗亦猎猎作响，顶风而展，映入天子双目当中，不由激起了一阵波纹。

至于郊迎供奉礼节，由谁出面来卖力, 事前则经了一番争辩。倘不是粮仓一案牵涉, 天子意属中领军来率禁军几卫亲身奉引仪仗诸多琐事, 由他来将兵驱逐成去非，再安妥不过，于礼于情，挑选无过于此。但是中领军正就义于尚书令之手, 亦是天下所闻。天子借此机遇，顺势动手恰当变动中军轨制，在其原有的根本之上, 增前、后两军, 同本来的摆布卫军, 成新的四军体制。废中领军称呼，改成中军将军，此职暂由张蕴宗子张度担负禁军最高批示。别的原卫军中武贲、羽林、上骑、异力四部则由天子亲统，不归入中军将军批树模围。

成去非沉默，顿了半晌，问道：“中丞大人可曾听闻一些关于此次并州粮草的事？”

“朕敬各位将军。”

而上头英奴正遥遥举起内侍递过来的金盏，笑道：“朕先敬征北大将军一杯。”武将们不由望向成去非，见他已离席出列，双手端起案几上斟好的酒盏，躬身道：“臣谢今上厚爱。”方一饮而尽，英奴命内侍再斟一盏，扫了一圈几位功高将领，复又笑道：

月至中天，碧空洁白，风露微下，比及天子要移驾西堂，世人算着时候确切也充足晚矣，遂起家见礼筹办离席。英奴看着成去非笑道：

成去非这边应了几句虚话，已瞧见去之的身影，目光并未逗留，只略一表示罢了，去之乍见兄长，心底荡漾，只觉兄长那本就深切的表面间已较着感化了边关风霜，暴露几分粗粝之感，虽半年工夫，却与影象中的容面多有分歧。兄长的双目更加刚毅，身躯也更加矗立，独一稳定的，能够就是兄长目中那抹不管如何也挥之不去的冷僻了。

政由宁氏，祭则寡人。

“我有些话，想同你说，伯渊，你先，”沈复忽打了个酒嗝，不免难堪，遂摆手无声笑了笑。成去非冲他点点头，本身正也有话要问堂舅。

说着不由引袖拭了一把眼角，兀自笑说：“我今晚失态了，现在眼神本就不好，饮点酒直想堕泪，是该找大夫来瞧一瞧。”

这句话重重叩在天子心尖，一时候别人如坠云端，人声皆似远去，直到身后有司提示该下达封赏战将的敕旨时，他方回过神来，成去非上报的奖惩奏表中所提及的夕照铁骑，有一半人却仍滞留并州，说是为谨防胡人反攻短期内不能回京，英奴晓得这一部众屡建奇功，在并州这半年时候里，从未曾离成去非摆布半步，而至于大将军如何劳苦功高，乃至身负重伤对峙作战，皆被虎威将军司其写进了折子，就连荆州邵逵将军对其亦略表歌颂之辞，更看得英奴心头百味杂陈，底下受封赏的众将士正在拜谢施礼，如此烦琐的礼节，于他熟谙且陌生。典礼他经历很多，迎王师班师却罕见，英奴情不自禁朝群臣放眼望去，他看不见任何人的心，只觉那些神采过分近似，无甚意趣，遂又收回目光，这般纷繁苦衷一向持续到庆功宴开端，也不见一丝腐败。

而有司仿佛就没间断过提示他换衣，换衣，换衣，他向来懒于换来换去，不过现在卸去那过于昌大正式的号衣，倒能轻松一番。百官亦随礼换了衣裳，几位首要将领，因本就是武官，现在不必特地换衣，唯独成去非出征前一向为台阁长官，便换了正二品文官官服，肃肃如昔，清贵如昔。尚书台的世人见他如此打扮，默契一笑：这才是昔日熟知的尚书令。至于这半年一向跟随他的武将，则怔忪不已，目不转眼地看他入坐，方相互低声笑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