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一二四章[第2页/共3页]

还是这般小后代情思，成去非揽过她肩头，手底忽触到模糊一道痕印，倘不留意，很轻易就忽视而过，贰心底一动，把那中衣往下褪了半边，借着烛光，那一处果然是当日鞭伤而至，虽已变得极其浅淡，但时至本日，仍留着不肯病愈的几道，看得成去非眼睛蓦地作痛，便是这几道，时不时地提示他曾犯过的错，他那亦有自发得是的陋劣时候，只是，不知这伤痕是会永久地留在了这肩头，还是永久地落在了伊人柔嫩的心头？

成去非冷哼一声：“可惜小娘子不是君子，我更不是君子。”

春日迟迟的午后，孟夏一院飘香的蔷薇架下，暮秋残落委地的木叶旁，残冬纷飞的雪幕当中，四时轮转瓜代，她都曾听过这一声“琬宁”，或来自温暖的兄长，或来自慈爱的祖父，或来自婢子的几声嗔怨，这统统悉数化为灰烬，不知逝于何方，徒留她风木之思，引日成岁。一样让她尚未及笄时便要归正守丘，骤作迷途之人。

怀中人的腰肢一下就软了，成去非将将翻过身来，让她伏在本身身上，一手去扯那刚穿好的衣裳，一手仍插在她那满头乌发中不住摩挲着。

成去非上前摇了摇那小下巴，笑道：“我不知你折腾这一回做甚么，我不敢要你如许的小娘子呢，动辄把贤人搬出来，我骨头轻，会被压死的。”

“我心哀伤，惄焉如捣，你但是思念家人了？”他轻叹一句，如此精确击中她全数情感，反倒更让她心生挣扎，他仿佛天生夺目如此，仿佛天生识察民气，却仿佛又天生只肯袖手旁观，能得他一二怜悯，脱手援救的人该是多么模样呢？

成去非虽不闻她言语，但怀中通报过来的轻颤之意不难捕获，朝她脸面悄悄抚去，指腹上公然沾了泪，他捧了她的脸，对上这双含春带泪的眼眸，深深望出来，只是一片虚无的哀矜。

“您就是绑了我，我也要说。”

本都忘于脑后了，也只是当时逗弄她几句，成去非并未放在心头，此时听她这么说了，便道：

琬宁这回终究清楚他是想做甚么，被他弄得想要失声叫出，可脑中却又清楚地奉告本身，这声音毫不该肆无顾忌地回荡于书房以内，想到这，她只觉脊背一凉，忽认识到本身在这书房里头做了甚么，只觉万分惭愧，不觉抓紧了他手腕，错开脸，从他那炽热的唇中摆脱出来：

几句下来便说得她哑口无言，末端，成去非朝她投去一丝嗟呀讽刺：“何况，小娘子这会说这个话不觉太晚了么？你还是外人么？”

成去非被她弄得顿时没了兴趣，似笑非笑的：“我晓得你满肚子诗礼文章，见教吧。”

琬宁颤颤道：“这是您的书房……我……我怕贤人，我怕贤人见怪我们……”

表情天然也跟着模棱两可，仿佛欢乐, 仿佛忧愁, 琬宁的脸颊仍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一时无言，垂垂听出他强有力的心跳就鼓励在耳边，一下下的，像沉沉晚钟，自那夕照溶金处，自那暮云合璧间，送到她这里来，听得她蓦地感觉肉痛，无处可躲，这是她头一回离他这般近，近到两人曾为一体，他在她身材里头，只是她尚无机遇看清他那因一时情=欲感染的面庞，以及那面庞背后所埋没的实在情意到底为何。

“你这会才想起了么？方才谁千娇百媚叫着的？”成去非发笑，“贤人就观不得风月了？陈腐……”

指尖悄悄掠过这一处，他问道：“可还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