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行路难01[第2页/共3页]
青菀借着清幽月光望着蛛网成团的屋顶,眨合几下眼睛。之前她和一清游历,也不是没有碰到过登徒子。当时她小,多有一清在前头顶着。用俗家的目光,一清理不上美人儿,酸苦相,如许的是非招惹的便少。倒是她会招惹一些,都叫一清化解了。
她躺在主家床上问青菀,“你和你师父之前游历,便也如此?”
净虚应了声,迈着步子沿碎石山道出山。路走一半,忽而与青菀提及话来。掰动手指头算,自从青菀跟了她,她也没主动跟青菀说过几句话。奉侍上的不需她说,青菀做得极好。之于佛法修行,她不吝的跟青菀说。这会儿开口了,问的是,“你缘何没有剃度?”
等净虚吃过,青菀吸吸鼻子,便收回了心机。她把净虚的钵盂接过来,一道儿拿着找到溪水边给洗洁净。余下是赶路,她与净虚说二三十里地外有个松下镇,她们得赶在入夜前到那边,借宿一宿。
青菀大惊,心想这主家人无道,这是要奸净虚师父呢!她生咽了几口气,听到屋里乒乒乓乓,也不知是哪个去了屋里。虽她不甚喜好净虚,但也不能瞧着她遭此横祸啊。如此这般,一辈子就毁了,佛法再是精通的,也没用了,因扯着嗓子叫唤起来,“来人哪!抓贼啦!”
穷尽这一辈子,怕是再也见不着容祁了,她也不想再见着。尘封旧事,便让盒盖上的灰尘越覆越重,永不开启罢了。
要说青菀是不是美人,那必也是的。眉眼鼻唇较净虚还要都雅很多,精美均匀。只是眼下她常自居仆人在净虚身边奉侍,再被净虚目下无尘的心性强压,便显得不起眼。这此中又有多数是本身用心敛着性子装懦的原因,叫人瞧着畏缩。
她从卷头榻上翻坐起来,沉声喝一句,“甚么人?”
连夜又赶起路来,把才刚之事往脑后抛。偏青菀起了别的心机,次日借着朝阳就细瞧起了净虚的脸。之前没那心机,没重视过。眼下瞧来,净虚确切是个美人。便是无发秃脑,端倪唇口也还是都雅。偏又有一身不染尘俗的气质,非常吸人目珠。
想完一清,青菀又想起家里。从小她家里姐妹就多,嫡出庶出的,在一处总少不了攀比较量。她是家里庶出的,生得又最标致,受人架空是常事。从小到大无有甚么高兴的事,独一得可内心一暖的,便是想起容祁。容祁会叫她乳名婉婉,曾在她家后花圃的老榆树下帮她剃头鬓……
净虚气得牙根颤抖,怒喝,“荒唐!门栓是你们外头扒开,反来怪我们。如你们这般暴徒,此生必不得善终!自有恶人相磨,家破人亡的一日!”
都城地距悠远,问不出也便罢了,却总要问个能早晨过夜的处所。青菀一手托着钵盂,一手立掌在身前,朝他俯了俯身子,又问:“那再问施主,这往北了走,可有憩息之所?”
赶路还得持续,而路上便需很多考虑一些。比方借宿,要借宿在唯有老弱的贫困人家。再赶上之前那般的淫徒,免不了复兴纷争。对于住的处所,脏乱暗淡,净虚脸上不大欢乐,但也都无话忍下了。
青菀在她身边迈着步子,回她的话,“师父见我没有慧根,凡心未尽,便叫我带发修行。说等我通了心性,再与我剃度。哪知……”她却没比及。
佛门里说得好听这叫化缘,搁俗世里那便是乞丐要饭的。只是一身缁衣,单掌搁于身前,并脸上寡淡的神采,将这行动付与了别的色采罢了。凡是削发人要上门的,人多少都会给些。都指着佛祖菩萨庇佑,天然对他们也心存畏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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