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梅[第2页/共4页]

行之，行之，行之……

陈善也好，行之也罢，他便就是本座的哑儿……

“影卫影奈将随行去往青州分舵之人，尽数灭之，此时不知所踪！”

他的大脑一片空缺，百般心境万种神思只剩下陈善二字。

岭下听闻，有人见到一名身影肥胖薄弱的女子拖着一载着上好棺木的木筏，单独一人，似是从云隐岭脚下一起拖着上了雪山顶，并未下山。

苍君的呼吸突然窒住，盯着那陈善二字，悠长未曾转移视野。

三人踏上云隐岭之路，却只要一人而归。

[苍君，你可记得你初见我那日，你与我说了甚么。]

苍君猛地站起，而后飞奔而去伸手就要将少年搂在怀里。

苍君望去只见到俞梅身前的一个土堆。

那规复了丑恶面庞的女子跪伏在地，头重重磕在雪地上，红肿的眼眶里是冰冷的了无牵挂。

[未能贡献阿爹阿娘百岁长命，反而让阿爹阿娘整天担忧，还死于阿娘之前。]

男人的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恍若在此地越陷越深，通往一条不知绝顶的不归路。

他望着那刻有陈善之名的木碑，恨不得将那木头震得粉碎才好。

“公子的遗言便是能与他阿爹，阿娘，医圣谷之人，葬于一处。”

苍君的话语里恍如果气愤至极，又好似已然错愕之至，他的红眸紧盯着那叩首的女子。

苍君冰冷的眸子在此时掩着他都未曾发觉的错愕，他怔怔望着那土堆不言一语。

[第一罪过，便为不孝。]

影奈结束的遗留之话一向如同尖刀利刃般刺入苍君的大脑，字字句句始终在脑中回荡不去。

陈善心神大创，不得言语，并非因为切身目睹历经了医圣谷灭门大难，而是医圣谷满门因救陈善，一俱以命换命唤回了陈善之魂。而现在，陈善更是为了他，也施了那逆天之道的以命换命之术来让陆子轩起死复生。

晨日之下，那少年一身白袍雪裘拂光而来，沉稳的旭光倾斜而下，为少年的身影镀上一层浅淡的金辉，衬着少年那出尘脱俗的面貌愈发如同缥缈的幻境之人。

苍君的眼里垂垂涌起血腥之色，影奈定是带了陈善逃了，此人早不该留！

一如十余年前。

清楚便是行之二字，但是为何，为何陈善要在面具内侧刻下行之……

本座的哑儿又未死，为何要立这墓碑？的确好笑至极！

这香但是他的哑儿点上的？

“哑儿……”苍君的声音沙哑至极，于此时他除了叫出此人之名，甚么余话都想不出。

至始至终，唯有他一人送与了他这人间独两盏花灯。

他蓦得听到了一人的脚步声，跨过门槛，由远及近，恍似了解。

还余留着最后一点未烧尽，但火却早已被北风吹灭。

――无一存亡，俱灰飞烟灭。

只余留吼怒的冷冷风雪在梅林雪岭间吼怒着恍若在吟咏一首凄冷的哀歌，和独一墨袍之人。

“苍君。”陈善定睛看着苍君，似是非常珍惜这最后的一分一秒般近乎于贪婪地悄悄谛视着面前的男人。从如墨的剑眉，至通俗的双眸，至高挺的鼻梁，至淡色的薄唇……统统都如仿佛初见般，但却又仿佛隔世。陈善冰冷的身材里，感受胸腔深处有几分微微发烫，而后这烫意更加炙热如火，似是要将他燃烧殆尽般。

少年了望那香炉里最后的一燃烧烬，未猜想到为他点起这最后微末命火之人竟会是苍君。

“虽并非他所愿，却枉害医圣谷三百二十六条性命，世代传承的医圣谷之名却因他而亡。”

他的手未能抓住少年，只能抓住一片虚空，乃至一点余温都感切不到。

的确是荒诞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