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杀机[第1页/共3页]

这话的弦外之音她听得懂，展颜一笑，无尽悲惨：“这么说，你早有了不测的对策？”

但是为能担得“清平公主”这个名分，她接下来的路又该如何走？

来梁国的路上，有一回夜栖荒漠，在火红的篝火旁，她曾问白翼，如果她执意不随他返来，或者干脆逃脱，那又当如何。白翼朝篝火里丢了一根柴，面无神采：“你不会那样做，你不会拿你在乎的人的性命开打趣。”

“做得洁净吗？”

襄岚点头道：“刚开端皇后娘娘是要派些人过来的，但皇上执意不准，不但是寺人、宫女、侍卫，乃至这清平宫里的一草一木边边角角，都是皇上亲身叮咛的。公主尽可放心，奴婢们虽粗笨，也会经心折饰公主，不让公主受了委曲。”

襄岚冷静听着，她的声音却渐次低了下去，直至不再言语。

李平岳负手而立，如有所思：“……你是说，何当那帮人，都做掉了？”

宫女在耳边絮絮说着话：“客岁中秋刚过，皇上就命人修建了清平宫，日盼夜盼，终究把公主您给盼来了。”

“专门送来？”卿羽不免惊奇，“甚么时候的事？”

白翼微垂着头：“是。”

那宫女忙敛衣跪下：“奴婢名字叫襄岚。”

出了清平宫，内里又是座座亭台与重重宫门，漫无目标地走了一会儿，停在一处假山的凉亭里，可瞥见昭阳殿的殿顶，另一处则是皇后居住的凤仪殿。

襄岚一开口，便被她抬手制止了，只见她悠然闲适的神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透过面前这一面金银花藤，隔着影影绰绰的枝条蔓叶，是两个在扳谈的男人――车骑大将军李平岳，和他麾下的参军白翼。

白翼将头垂得更低了些：“为将军效力，部属万死不辞。”

襄岚跟着她进了园子，但见满目冷落，道：“本年立春晚，这个时候委实没甚么可看的。如果再过上小半个月，树木抽芽，花草返青，才有新鲜力儿呢！”

循着香气，绕过一方水塘，果然看到一片金银花，花还未开，柔弱的枝条攀附着一面矗立的篱笆竹架，构成一面绿色的高墙，枝叶纷繁，郁郁葱葱。

……忽地感受有些冷，襄岚柔声劝道：“天寒地冻的，公主还是回屋吧，以免冻着。”

转了几个弯，撤除几排修建得圆滚滚的冬青，以及间或几株常青树，其他就是一派寥寂了。卿羽也感觉有趣，正要回身拜别，一缕北风送来一阵淡淡的暗香，极轻极淡，如有若无，她当即鉴定这是金银花的香。

而李平岳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采，语气安静得无一丝颠簸：“皇上召微臣入宫议事，议完过后微臣惦记取家里另有些事件，这才抄了花圃近道赶着归去，不想赶上了公主殿下。微臣不敢坏了公主的雅兴，这就辞职。”

彼时，卿羽不再姓李，而需冠以大梁的国姓，萧，被梁帝册封为清平公主，入住清平宫。

白翼不再答话，提步跟上。

宫院里忙着打扫的宫人们瞥见了她，纷繁放动手中活计，在襄岚的眼神下，列队站好，膜拜高呼：“奴婢们叩见清平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白翼松了一口气，恭敬道：“将军未雨绸缪。”

李平岳摆摆手，眼中还是安静：“是有些思疑，不过现在死无对证，他即使要查，怕也是徒劳了。”

“微臣拜见清平公主殿下。”李平岳朝着她拜了一拜，白翼亦跟着行了大拜之礼。

卿羽慢悠悠喝完了茶，翻身坐起，瞅了一眼面前这个圆脸大眼的宫女：“你叫甚么名字？”

李平岳顿了一刻，才点头道：“很好，你做事向来全面，我放心。”

白翼望着她，暗自略故意惊，看她的神情，清楚是听到了方才的密谈，倒是为何还能做出这般云淡风轻的举止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