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上朝[第3页/共5页]

张廷玉面色微窘，儒雅清和的面孔上便不由出现了淡淡赤色，轻咳了一声无法道：“阿哥就别讽刺我了，从速出来吧，皇上等着人哄呢。”

南书房待久了的人都对五阿哥有着某种莫名的信奉，张廷玉少年时就是胤祺的伴读，亲眼看着皇上多少年如一日从未变过的恩宠，更是比谁都清楚这一名阿哥的本事。见他说得笃定，便也点点头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皇上刚发了一通火儿，里头又没人服侍，阿哥带一盏茶出来吧。”

“朕不但是气老八，实在是太子——就算拼上自个儿的后半辈子，也非得证明朕真是错了么？”

被用完就扔的五阿哥悻悻地抿了抿嘴，老诚恳实地告了退，领了贪狼陪着张廷玉一块儿往外走。出了宫门正要各回各家，张廷玉却俄然扯住了他的袖子，向前一步低声道：“阿哥，今儿万岁爷接着下头递上来的密折子，是参东宫那边，太子召侍卫宴饮的……”

“眼下见着是不烧了，可廉贞说这病本就是间日发作，故而白日才不显。”贪狼低声应了一句，游移半晌才又缓声劝道：“主子，四阿哥不是不信您，是怕您担风险——如果治好了天然皆大欢乐，可如果治不好，这任务少不得要算在主子头上……”

胤祺微微点头，思考着应了一句。正要往里头走，却见着自家四哥已迎了出来，竟是特地换过了一身衣裳的，怪不得会叫廉贞抢了先：“五弟，弘晖已经不打紧了，刚发过汗叫他额娘哄睡着，你也快归去歇着罢。”

两人谁都不比谁靠谱，这么胡乱猜了一起也没甚么成果，目睹着已到了四阿哥府上，也只好临时放下了这个难明之谜，先去看看弘晖的景象究竟如何样了。才一进门，廉贞竟已先胤禛一步迎了出来，无声无息地在胤祺身后站定，微俯了身低声道：“主子，小阿哥先寒后热，现在已退了烧睡去了，看景象确切像是疟疾。只是阿哥这病起得蹊跷，怕不是平常的邪郁少阳、暑湿内蕴，而是疫毒侵袭而至，小柴胡汤虽有减缓之效，却不能治本，起病如此急骤，明晚怕要比彻夜还更难过。”

康熙无法一笑，表示他到自个儿身边来，又将窗子推开了些，深吸了口气轻叹一声：“朕晓得这一回是老八用心想给太子使绊子，却栽进了太子早设好的骗局里头。也晓得太子就算豁出去一个刑部尚书，也要叫老八吃这么一个暗亏。一个个儿的都把国度公器当作权益砝码，朝廷吏治已成了这个模样，为何就没有人真看到内心头去了？老八今儿递上来的折子，竟敢说甚么狱中冤案只是个例，刑部一干官员俱是无辜受冤——被查的主动递了证据，查案的却不迭帮着粉饰，实在是天大的一出闹剧……就真当朕已老了，当朕是瞎子聋子般乱来么？”

“真把朕当阿玛的，怕也只要你一个罢了。”

又陪着自家皇阿玛东拉西扯地闲唠了一阵，直到见着那眉宇间的阴霾已散去大半，胤祺才悄悄松了口气儿，哄着自家皇阿玛出去翻牌子去了。张廷玉还守在外头没敢走，一见着康熙出来便忙俯身存候，却被早已消了气的万岁爷含笑扶了起来，高低打量了他一番，特地温声问了一句：“方才朕正在气头上，动手也忘了分寸……可伤着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