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重伤[第4页/共4页]

听着他的话，康熙的面色却也垂垂凝重下来，拉着他快步出了帐子。胤祺在夜里看得清楚，目睹着那水流竟已见模糊浑浊，只觉心下一片冰冷：“皇阿玛，请传令雄师连夜出谷――若无变故，儿子愿受军法措置！”

胤祺只觉着不知为何困得短长，试了几次都没能站得起来，心口也仿佛模糊的发慌。康熙望着这个孩子比昔日更显惨白的面色，忍不住担忧地微蹙了眉，谨慎地将他抱了起来。

流云长嘶着人立而起，四周的军士敏捷堆积过来，喝问着这个胆小包天的闯帐之徒究竟是何身份。胤祺几近已经感受不到自个儿的身材，木然地凭着本能从马背上滑下来，就摔进了一个熟谙有力的度量。

“这里是一片斜谷，山上没有树，除了草就是石头，边儿上就有水――这个处所实在是太合适山洪了，如果山洪发作，一个都跑不了……”

康熙满身的血液都仿佛在那一刻呆滞了，激烈的寒意自心底源源不竭地泛上来，叫他四肢百骸都如坠冰窟。怀里的孩子一口接一口地吐着殷红的鲜血，身上冰冷颓软，即便靠着他也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滑。那双惯常清澈含笑的眸子已不堪重负般的合上，纤长的鸦睫投下一片浅浅的阴翳，神采却安宁得叫民气里止不住的发寒。

康熙紧紧搂住了怀里无声无息的孩子，哑声唤了一句，面前竟已是一片恍惚。胤祺有力垂落的腕子俄然被一只手执起，恰是上一代七星卫中主医术的影七――他的神采仍如昔日普通安静冷酷，眼中却已模糊透出了些凝重来，望着康熙怀中正无声无息昏睡着的少年沉声道：“万岁爷，五阿哥怕是伤及脏腑，必得尽快救治才行……失礼了。”

胤祺不肯叫康熙太劳累，挣扎着下了地，由贪狼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往前走。走到背面只觉着认识已有些恍忽，脚下跟踩着棉花似的直发软，若不是心中始终强撑着一口气，只怕早就倒了下去。佟国维已带人在谷外僻静处搭好了简朴的帐子，随军的军医也熬了红糖姜水给世人驱寒。胤祺靠在自家皇阿玛怀里，只觉着胃里仿佛堵得短长，胸口也沉闷欲呕，恹恹地别过甚去不肯张口。康熙却也不催他，耐烦地将他揽在怀里，端了碗轻声道：“小五儿听话，喝两口去去寒气，别受了凉……”

“小五……”

“朕信你。”康熙用力按了按他的肩，回身正要传令，山上却俄然模糊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水流以目睹的速率爆涨，敏捷淹没了本来的河道，胤祺只觉动手脚一片冰冷，一颗心终究无止地步沉了下去，再也顾不上很多，冲着夜色厉声道：“七星卫安在――先护万岁爷出去！贪狼，上去找落脚地，不成担搁！”

几次确认了胤祺除了双臂脱臼外仿佛没甚么别的大伤，康熙终究略略松了口气，冲着那些个大臣厉声呵叱了一句――这时候是毫不能叫军心就这么垮下去的，水总会退，军队也仍然能重新集结，可如果军心垮了，这一次的仗只怕也就没需求再去打了。

脑中保持着一点腐败不散，这一次的诡计终究垂垂在他面前展开了一片恍惚的雏形――他终究晓得了那些骆驼和剩下的□□火药都去了那里，这几近是只要疯子才会做出来的事，可阿谁噶尔丹，却也恰是个丧芥蒂狂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