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吕妃[第1页/共3页]

施阿措也不晓得, 只晓得她闯进阁房去的时候闻声有纸张翻动的声响，二人只得暂按下这一节, 用心吃菜。

转眼到了重阳大宴，因常太后抱病，就暂换做臧皇后主持。内宫嫔妃因好轻易除了孝, 都在高欢畅兴地喝酒吃肉, 沈令嘉却在顺次向臧皇后施礼的命妇中瞧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她还带着一个很丑的少女。

施阿措惊道：“你不会觉得孟娘娘遗言叫皇爷不重女色重德行吧？”

班虎儿道：“你说对了, 这一家确是有礼的人家，”便给她们数说道：“吕先生之妻鲁孺人, 是淮南隐士鲁巨擘的女儿；小吕先生之妻昌娘子，是淮南名流昌显的女儿。这都是驰名有姓的人家。吕先生本身是前朝吕文穆公的四世孙, 他的女儿固然丑, 如何会一点才德都没有？我看哪，这位吕娘子想来也是当世的钟离春一类的人物。”

沈令嘉迷惑道：“事无不成对人言, 她这是背着人预备甚么好事儿呢？”

她循声走出来，却瞧见阁房主子们跪了一地，她也从速跪下，娇声道：“妾给皇爷存候了。”

世人都惊奇不定。

百合便领着一个小内监出去。沈令嘉赏了他几分银子，那小内监欢天喜地藏好了出去了，想是怕别的内监抢。

沈令嘉道：“你一会儿甚么时候从上阳宫归去？还不是早晨！莫非不冷？”便强给她披上披风，道：“这件衣裳我做了还没上身呢，她们瞧不出来的。”

施阿措感喟道：“我说呢，这一段光阴皇爷都不大来看我了，反倒常去昭阳宫看罗采女的胎，想来这就是原因了。”

臧皇后便一手一个拉起鲁氏与吕文则来，笑道：“孺人可愿将这个女儿舍给我不？”

鲁氏只得应道：“谢娘娘隆恩。”

沈令嘉道：“人家天生有才德，我们如何能比？何况，”她抬高了声音凑到施阿措脸边道：“她的父兄都不是世家出身的有才德的臣子，恰好应了皇爷的胃口，这才是关键地点――吕家人是阿谁令媛买来的马骨呢。”

沈令嘉便上车走了。

一时沈令嘉拿香汤沐浴了，正坐在床边等水仙给她擦脚，外头李嬷嬷安排了些吃的，又出去笑道：“皇爷久不传小主侍寝了，小主今儿穿得喜庆些为好。”

臧皇后没推测吕文则竟另有这等本事，便翻开那卷《女四德讲》，越看越喜好，大喜道：“好！此诚有德之人所言也！”

沈令嘉笑道：“我最费事，我最费事，你快去吧，我好打扮了。”

班虎儿凑过来一撇嘴儿：“喏，这就是吕家的女人们。”

沈令嘉死力留她道：“我侍寝的动静现在只怕已经传出去了，你现在归去，宣夫人万一又阴阳怪气儿地难堪你如何好？还是多留一会儿吧。”

施阿措道：“吕妃也够风景的了，就说我们能闻声的，上一个以妃位入宫的妃嫔还是常太后呢。”

沈令嘉嗤笑道：“一入宫就是妃位！你刚才还说了，上一个以妃位入宫的妃嫔还是常太后呢，这是多大的风景！更何况以吕妃的面貌，要找到一个合心合意的夫婿多难？她入宫来做妃子，说不得还是一条好前程呢。”

沈令嘉起来了，这才瞧见跪着的人里另有几个御前得脸的大寺人大宫女。

她们三人正说着，上头吕文则却道：“臣女鄙人, 有一卷重阳节礼要献与殿下。”便自袖中取出一卷手书来, 跪地献给臧皇后。

几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臧皇后便又赐她们家金玉珠宝无算，仍主持宴会去了。

施阿措便揉一揉脸，强打精力道：“不幸我刚学会了琴瑟笙箫，又要去学著书立说了，这甚么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