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过往[第2页/共5页]

嫡母卢氏夙来是察言观色的妙手，她问道：“敢问这位蜜斯是？”

无庸置疑。

林舒窈公然歆羡不已：“真好，我弟弟整日走鸡斗狗的，前几天还闹到了宗族长老那儿去，若不是卢氏她假惺惺地去讨情。怕是……”

“闹了甚么事？”林七许听人说过，舒窈下头也有弟弟，还是双生子。竟然这般不成器？或者说是，有人勾引他们学坏。

也不知生在这类人家的大蜜斯，该是多么的好命。

林七许细心回想了下卢氏的做派和姿势，堕入了对林舒窈将来的深深担忧。

林七许抚额笑着，听着青兰几近快把家底透了个底朝天。又瞅着劈面的林舒窈，十岁的小女人连连摆手推让，想要插嘴回绝又找不到青兰说话的空地，只能勉强地浅笑，局促又不安。

江南的景色哪怕在夏季，也透着一股别有神韵的精美与小巧，浔阳弄里背面拐出就是条清浅的溪河，因着天寒，河上浮着薄薄的碎冰，偶有云层漏出的几缕光照下来，映托着河面晶亮剔透。

很多陋屋小户都歆羡着新邻居的做派，特别几个眼尖的小女人，总能瞧见后门迈出的丫环穿金戴银，颐指气使的模样，心底更酸溜溜地不可。

她气定神闲地涂着药水，轻柔地呼着气，这统统做得如行云流水般，力度精准，伎俩纯熟。林七许本来就不是聒噪的人，安温馨静地做着事。

既无对生母复仇的执念，又失了弟弟们的恭敬与保护。

林舒窈惭愧地点头，回想起相遇时人家弟弟对姐姐的保护，眼底浮起一层白雾，委曲地泪水直打转。

青兰也不羞不恼，吐了吐舌头，笑道：“十五蜜斯，您用些粥吧。等晚膳上来，奴婢再去厨房整几个蜜斯爱吃的。金大娘做的糖醋小排最是好吃，不过如果您不爱酸甜，那么能够考虑下清蒸鲈鱼，虽说眼下不是鲈鱼的季，但我们小少爷爱吃，采买处的伴计就经常买来养着，活蹦乱跳着，最是新奇不过……”

这条胡衕里年火线迁入一户人家，瞧着搬进搬出、迎来送往的架式，周遭邻里纷繁猜想，估摸着是个别面人家，纵使不是书香家世，也起码是个家底丰富的富商缙绅。

偏其琛感觉这丫头好，不但能活络姐姐屋子里的氛围，并且能卖乖讨姐姐的喜。

林舒窈总觉得这位天赋小少年是个幼年老成、行事稳妥的书白痴，没成想，和她家的弟弟——两个混世魔王一个德行。

过后林舒窈曾猎奇过，传闻这位堂姐同是庶出，家中有个更加难缠更加蛮不讲理的嫡母，此次机遇偶合碰上了同道中人。那会儿的她心性稚嫩、藏不住事。便顺嘴问道：“九堂姐，你是为何情愿帮我？”

能够是感觉无言以对不太好，林舒窈寻了个绝对不会错的话题。

林七许心肠素有七窍，一下看破她的黯然。

幸亏嫡母无出，又被祖母死命压抑，父亲带着生母赴外就任，一去就是六年。

有听话奉侍的丫环，有聪明体贴的弟弟，今后还会有林家大蜜斯的名头，应当会嫁给门当户对的书香人家，前程光亮而开阔。

林舒窈那里听不懂，神采冷酷道：“怎会没有。不过这些年过来，我垂垂明白了些事理，回想起生母昔日所为，真是…真是无话可说。”

卢氏面庞沉得能滴下水来，却还平声静气地叮咛下人清算好东西，然后回家去等着那小蹄子返来。

先缔盟，又产生了些同病相怜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