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苍天不老情难绝(1)[第1页/共4页]

重新走入阴沉暗淡的甬道，出岫略有些看不大清。见惯了光亮的人，总会不自发地架空暗中，又有几人能安然融入此中？

当走进这座大牢时，出岫不自发地想起了房州大牢——以科罚残暴所著称的一座缧绁。她曾在聂沛潇的伴随下去过那边，探监明氏兄妹。

在走进这座京畿大牢之前，出岫提出了两个要求：其一，盼能与沈予关在一处，同赴法场；其二，盼能与京畿统领见上一面。

“有劳。”出岫款款施礼，筹算迈步出来。

岑江摇了点头：“阖府高低一片喜气，没见甚么非常之处。”

帏布内收回一声低笑，京畿统领非常锋利地问道：“您仿佛不是沈予的夫人吧？”

见帝王反应如此狠恶，话语当中字字杀意，岑江也不敢再多言多问。

多少年的等候，更使这一句话显得弥足贵重。沈予会错了意，紧紧回抱出岫的腰身，似要将她揉进本身的身材里。他收回一声满足的感喟，昂首吻上她的耳垂：“能在死前见你一面，我也无憾了。”

“是。”禁卫军领命而去，传了靖义王臣朗前来。因为宫门离龙乾宫不近，这一来一回，让天授帝等了足有半个时候。

“晗初！”他倏然起家，觉得产生了幻觉，目光当中尽是欣喜与思念，“你如何来了？”

沈予却睁着一双俊目，一向看着她的睡颜，不肯挪开一眼。此生，此世，此夜，能够拥着怀中的娇躯，他余愿已足，能够无悔赴死了。

“您是说……这是圣上的意义？”出岫不由迷惑起来，停顿半晌，又问，“或是诚王殿下？”

牢头领命，再对出岫伸手相请。后者微微点头，莲步轻移走了出去。

长长的甬道阴火摇摆，除了牢头和狱卒的脚步声外，只能听到某处纤细的水滴鸣响。“滴答、滴答”，清脆而美好，却因这周遭的环境，变成了催人阳寿的天国之声。

“归去吧，千万不要冒险来救我。”现在的出岫脱了簪，浑身没有一丝装潢，而那面庞如此安好。

“不错，他们非死不成。”天授帝神采一变，冷凝说道，“沈予两次违逆朕意皆是情有可原，本来朕能够考虑留他一命，但他错在误杀皇裔，且与北地将领走得太近……”

这间屋子看似是牢房改革而成，除却那一扇玄铁制成的牢门以外，屋内墙体密不通风，唯有高处开了一扇窗，迎着日光大开着。

沈予闻言大惊：“晗初！你……”

可这个时候靖义王过来，又是为何？

“据微臣所知，没有。”

帏布不算厚重，反而有几分昏黄透亮，却恰好教人没法看清京畿统领的身形面孔，只能模糊约约看到一个表面。

聂沛潇取出口中的变声锁，望着那重新被关上的玄铁房门，堕入了黯然思考……

两不孤负。

面对臣朗，天授帝摆出了一副和睦态度，问道：“平身吧。靖义王趁夜入宫，所为何事？”

天授帝非常不测，他深知臣朗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便也对其来意分外猎奇：“靖义王与出岫夫人熟谙？”

终究走到京畿大牢的最绝顶，那水滴的声音也垂垂小了起来，出岫轻叹一声：“听不到那水滴声，倒不风俗了。”

出岫觉得对方不便现身，也没多做计算，决定长话短说：“实在妾身别无大事，不过传闻大人与沈予私交甚笃，又在牢熟行了很多关照，特来向您伸谢。”

牢头僵了僵身子，诡异地回道：“滴的不是水。”

提及这位靖义王臣朗，经历也很古怪。他本名朗星，本来是北熙倡寮里的一名伶倌，幼年时没有变声，长得又姣美，反串女旦唱得极好，也有几分三脚猫工夫傍身。

岑江跟在天授帝身边多年，天然也晓得先皇曾给了云氏一枚世代相传的免死金牌，能免一人之死。按事理而言，沈予是云氏的姑爷，出岫是云氏的媳妇，这两人都合适利用免死金牌的前提。除非谢太夫人舍不得用，不然再有几个时候就该行刑了，她为何还不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