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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谁，谁能心折啊！

出使西蛮就在面前，谢柏多歇在公主府，宜安公主与谢柏伉俪干系不错，很为谢柏清算了很多远行物什。还想着派个慎重侍女在一畔奉侍，谢柏笑，“千里迢迢的，女孩子荏弱，不必带侍女，有小厮奉侍便可。”

谢莫如道，“这茶之前听纪先生讲过，我们府上倒不常饮。”新茶用外锡内金的小茶罐盛放，谢莫如翻开一罐，闻了闻，命丫环去泡来。另指了一罐尚未开封的道，“给纪先生送去。”又对二叔解释道，“纪先生是教我与莫忧的女先生。”

那同僚笑，“北岭先生有批前朝文籍要捐募，掌院大人交代将东简馆清算出来，盛放北岭先生捐的文籍。”

北岭先生进宫为陛下讲筵，旁听的天然不但天子陛下，连带着有头有脸的大臣们也会在一畔旁听。谢莫如跟谢尚书探听，“北岭先生学问如何？”

宜安公主与谢太太的婆媳干系是很不错的，只是，她对谢莫如很有些敬谢不敏的意义。不过，丈夫这般说自是体贴于她，她性子和婉，柔声应了。

实在太贵重不过。

特别，倘平世子真是天纵英才，那柳二公子服也便服了，偏平生世子除了早生两年，啥啥都比不得柳二公子出众。但，嫡庶有别，长幼有序。关头是，柳二公子虽强平世子百倍，但，嫡母王氏可不是茹素的。当初娘家垮台，夫家无情，王氏下堂多年都能哑忍活下来，这就不是个平常妇人。待娘家宁国公府昭雪，平国公府接她归去，宫里胡太后也宣王氏进宫予以安抚，王氏甚么都没说，就提了一件事，“臣妇离府多年，乍然回府，无事可忧，唯忧一事。”忧的就是儿子的世子之位。

而高先生，此时终究明白，谢莫如为何这般存眷北岭先生留帝都之事了。

谢柏摸摸她头，“放心。”

谢莫如天然称好，一时紫藤捧来新茶，叔侄二人共品新茶。

高先生叹，“这位平世子也是个神人，他送北岭先生一张假画，北岭先生并未说甚么。平国公嫌他丢脸，将人打了一顿。这平世子倒是横了心的要拜北岭先生为师，北岭先生在国子监讲学，他便每天去国子监外守着。”

谢莫如深觉得然，“先生说的是。”

谢莫如并不大体贴江北岭的学问，江北岭倘没两把刷子，当年那么多前朝降臣，太\祖天子如何就恰好三番四请的请他入朝仕进呢。谢莫如真正体贴的是，“祖父，北岭先生会留在朝廷仕进么？”

北岭先生不过刚来帝都数月，谢莫如已自这位誉满天下的大儒身上获得无数好处。

谢柏分开那日，阖家送他到大门口，谢太太眼睛微红，拉着儿子的手絮絮说了好久，直待李樵李宣兄弟过来，谢太太方规复了些往昔贵夫人的雍容，也丁宁了李樵几句，不过是“路上谨慎，守望合作”之类。谢莫如看李樵身边跟着几位四五十岁的家仆，便心中稀有了。

高先生与谢莫如说及此事时，谢莫如一句话没说。高先生有些不解，道，“大女人因何如此体贴北岭先生留朝之事？”北岭先生是否留在帝都，说句诚恳话，同谢家干系不大。

谢莫如心道，看来今上的确是要修前朝史了。

谢柏颌首，尊师重道原是该当。他家里不缺东西，缺的是后辈这份儿眼力与做人的全面。

北岭先生还是未收平世子为徒，不过，平世子得了北岭先生的青睐也是真真儿的。

李樵望谢莫如一眼，与谢柏告别了谢家人，就此上马去与使团汇合。

谢尚书笑，“陛下有赐官之意，北岭先生回绝了。”

平世子在国子监苦侯未能得北岭先生青睐，数月后，北岭先生去万梅林祭奠先师，见到在那边打理梅树的平世子。他白叟家天然晓得平世子屡献殷勤是别成心图，此次，祭过先师，北岭先生倒是不吝于同平世子好生说了几句话。就像谢莫如对平世子的判定，此人有点儿笨，但品性并无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