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第1页/共3页]

君漪凰瞧着苏灵雨，她顾着喂药，唇角还留有药渍未及擦拭，更顾不得吃蜜饯掩去苦味，现在倒是眼巴巴的举着药勺子，只盼本身说声‘是’。

“齐郡远在千里，我父母也隔于墙外。你我已然必定老死于此，若不至心相依，这后代数十载却要如何才过得下去？”

开口轻唤，随时侯在门外的寰月回声而入，敏捷的替君漪凰宽衣。君漪凰悄悄躺上床榻外侧，斜睨苏灵雨道：“可如你的愿了。还不闭眼快睡？”

“真的不苦，我让寰月拿了蜜饯来，一放嘴里满口生甜，药味是半点都留不下的。”

“你一贯爱清净我才叫人清算的秦羽阁――”君漪凰本日本就表情不佳，被苏灵雨连番逗弄止不住薄怒起来，强自压了压，起家冷冷道：“罢了，你爱这里我让你，我走便是。”

君漪凰一怔，忽觉鼻腔酸楚，强压的情感竟被这句话撩动，直如惊涛骇浪翻涌不休。

“你又不缺，再说前日我不是才叮咛宫里人送来两匹蜀锦。如果不敷我晚些让青绡再拿上两匹来！”

君漪凰一闻到味道，神采就蓦地沉了下来。

脸颊忽地没出处一热，君漪凰神采慌乱的放回药勺，胡乱咽下一个蜜饯，连漱口也忘了，仓促躺下。

君漪凰双眼微眯，正待发难。苏灵雨倒是见着势头不对，一溜烟钻入被中：“我已让青绡归去替我拿衣衫了，这几日我就同你一起，等你病好了才归去。在陛下身边伺疾这几日我实是乏了，先睡了。”

口中仍满盈着淡淡苦味，君漪凰侧身去寻盘中余下的蜜饯，却瞧见阿谁喝空了的药碗与此中的药勺。

此次苏灵雨不再对峙，撑起家子顺势滚入床榻内里。君漪凰站起家，拂了拂被苏灵雨拉扯混乱的衣衫，道：“你先歇吧，我去园子里逛逛。”

方才苏灵雨就是用这柄药勺与她喝药的……

“君君……”

苏灵雨仿佛未觉，伸臂超出君漪凰，端起药碗，悄悄搅动汤勺，轻声道：“你这病都半月不足了。本不是甚么大病，你偏生药水不沾，拖到这时候。入了春季气易变，不趁着现在从速治，再不谨慎受了寒如何办？你非要尝尝我那次差点命丧鬼域的滋味才高兴么？”

“不喝。”

见苏灵雨倒头闭眼装睡，君漪凰噎在喉中的话只得咽了归去。

一声微乎其微的感喟，消逝在床榻之侧，虚空当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君漪凰昔日独掌后宫三千美人，诡计阳谋经历无数，加上性子廉静寡欲，对何事何物皆是淡然以对，不惧不避。现在与苏灵雨对视，君漪凰心中倒是微悸，将脸转朝一边。

“姐姐，方才青绡替我篦发，道我都有白发了。”苏灵雨也没去拦，只是在君漪凰要出门的当口，忽地幽幽一叹，尽是自哀自怜之意。

君漪凰何曾料及苏灵雨这番行动，惊叫一声只觉面前天翻地覆，再回过神便见着一张秀美的脸近在天涯，眼中尽是狡计得逞的对劲，哪有半分失落落寞。

也许真是乏了，半晌后苏灵雨就沉甜睡去。就着透入旁侧的模糊光芒，君漪凰能清楚瞧出苏灵雨卸下妆容后眼下淡淡的黑痕。

“我不喝！”

君漪凰半晌不语，过了好会才伸手重推苏灵雨，淡淡道：“你先起来，好好说话，这模样成何体统。”

君漪凰转头一瞧，苏灵雨正握着一把光滑如缎的发梢垂首怔怔瞧着，满面落寞。再思及她连日服侍在南诏帝身边，面上风景无穷，底下说话做事却须得不时谨慎到处谨慎，心头忍不住微软，回身畴昔轻抚她头顶，淡淡道：“这红尘凡间那个能永保芳华不老？平生总有白头时，你我皆是一样。”

勺上尚残留着些许药液，君漪凰鬼使神差般拿起，凑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