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下）马头琴血染朝阳[第4页/共5页]

张弘范想要劝止，那里还来得及。

邓剡恍然大悟，酒若满了天然溢出，张世杰位高权重，大将江钲不在，论武功、论才调、论权力职位，百官没有人能比得了他，也正因如此，张世杰不免高慢自大。

这时一阵马头琴声从蒙古军中传来，那琴声如泣如诉，委宛婉转，仿似一个女子在悄悄地呼唤，呼唤她远去边陲的恋人返来，百转千回，又似有还无。陆秀夫忍不住竖起耳朵去听，待那声音顿时要消逝了，呼唤之意又悄悄响起，直响到最高亢时又突然转低，叫人的耳朵冒死想去捕获那声音，可老是捕获不到。

邓剡见陆秀夫表情仍然不佳，也不晓得如何安慰，沉默无言。

张世杰心想不错，保住赵?m就是保存了大宋的血脉，环境再危急，皇上毫不能有闪失。便道：“皇上，太妃，看来这里恐怕守不住了，我们快到水寨后侧……逃脱吧。”

陆秀夫看着杯中之酒，在手里转了一转，道：“酒若满了会如何？”

张弘范急命撤兵，但是再调转船头早就慢了，宋军战船如离弦之箭，飞奔而来。张弘范技艺虽强，怎奈在颠簸的大海上却没法发挥，再加上有伤在身，不敢恋战，仓猝叮咛后队弓箭手放箭，他则带领少数元兵仓促逃命。

邓剡道：“时才在?望台与丞相扳谈，我深深佩服，丞相既然舍生取义，卑职愿和你在鬼域路上做个伴。”

陆秀夫逃了几十里，又碰到邓剡的船，二人合兵持续前行。本来百官四散乘船而走，全数点起火把用心引开元兵，唯独张世杰的那艘不燃烧，目标便是庇护这小天子偷偷撤走。

“崖儿，爹爹要你做一件事你可承诺？”陆秀夫眼含泪水柔声问道。

说罢也投身入海。张弘范此时又逼近了些，忙令军兵救人。邓剡被救上来后，发明本身没死，便又跳海。如此三次，张弘范无法叮咛摆布，绑着救上来，邓剡人捆着救到了船上，口中仍怒骂不止。

陆秀夫站起，苦叫一声：“糟糕。”

张世杰把手向前一挥，宋军摘掉锁船的铁链，核心宋船分离水寨，同时向元军围拢而来。元军前面的只是浅显战船，他们没想到张世杰有此一招，顿时慌了手脚。

“但愿，”陆秀夫苦笑一下道：“光荐（邓剡字），即便真是如许也不成放松。陪我去?望台走一走，这里闷得很。”

陆秀夫擦了擦泪水，道：“来不及了，现在不容多解释，皇上就是皇上，我们做臣子的命，自入官门便是皇上的了。”

是以伯颜与张弘范定计，选了一个思乡的曲子叫向南对着宋军水寨弹，又找了数十名乐工伴奏，以壮阵容。接着派了战船五百艘，偷偷断了宋军归路，再叫军中彻夜灯火，以利诱仇敌。最后张?筹办五百艘战船用蓝布罩住，载着黑衣懦夫一万人，以向南的琴声为号令，趁着夜色偷袭水寨。

陆、邓二人来到中军?望台上，向崖山山口蒙古虎帐望去。蒙古军中灯火透明，一点点的亮光直向远方的暗中伸展开来，军容仿佛比前些时候更加强大。

“满招损，谦受益，本来丞相担忧这个，恐怕张世杰要在这上面吃大亏。”邓剡道。

陆夫人大哭，道：“他姓赵的命便高贵，我们姓陆家的子孙命就卑贱吗？为甚么要捐躯崖儿，其别人便没有后代？”

邓剡也大笑道：“大哥！小弟情愿。”

张?一飞身，已经用右手刀指住她的前胸，喝道：“把天子交出来！还可饶你们母子不死。”

宋军一起追袭，直把张弘范赶到岸上，一鼓作气光复了入海口水道，总算临时解了断水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