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四二章[第2页/共3页]
明华宫走水――看来三日前的传言是真的。
苏晋自小与之乎者也打交道,“女四书”好歹浏览过,心中对大师闺秀的描述有个大抵表面,断不像晏子萋这般不成体统的。
晏子萋讪讪道:“我家少爷出门得急,没带上官印。”
刘义褚不由瞪大眼:“你要去游街的地儿?”
苏晋没有动。两名侍卫上前,将她拖行数步, 地上划出两道惊心的血痕。
殿上的人蓦地回过身来, 一身玄衣冠冕,衬出他眉眼间凌厉, 森冷的杀伐之气。
苏晋无言,默不出声地看了她一阵儿。
苏晋又问阿齐:“马车备好了吗?把她送去太傅府。”
晏子萋瞠目结舌:“你敢――”话未说完,已有差役背着麻绳来了,他们不知眼下此人恰是晏家大蜜斯,只觉得是平常丫环,三下五除二就将她捆了起来。
他们了解五载,连殿上的帝王亦如走马灯普通换了三轮,存亡又何妨呢。
“若她还能返来。”柳朝明笑了笑,“我认了。”
苏晋反问道:“他是詹事府少詹事,拿官印自证身份不是更安妥?”
苏晋看她抿了口茶,问:“你可知你家公子为何将玉印落在了贡士所?”
苏晋抬眼望向宫楼深处,那是朱南羡被囚禁的处所。昔日繁极一时的明华宫现在倾颓不堪,好似一个光阴飒飒的帝王转眼便到了朽暮之年。
晏子萋又切切道:“实在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此中因果不便与公仔细说,但是……”
殿上的龙涎香沾了雪意, 凝成雾气,叫柳朝明看不清殿下跪着的人。
隔得近了,苏晋便抬开端, 哑声问道:“明华宫的火, 是你放的?”
这平生荒腔走板行到末路,不如随逝者而去。
刘义褚听到有死伤,脸也白了,问道:“孙府丞人呢?他不是早也带人巡查去了么?没跟着状元爷一行人马?没帮着五城兵马司治治这群不要命的?”
游街途中一向有人肇事,至朱雀巷,场面完整失控,五城兵马司的兵卫只险险护得礼部几个官员与状元爷的安危,榜眼和探花均被掀下了马,卷进人潮里去了。乃至有人与官兵打起来,有死有伤。
这怕不是有病吧?
晏子萋站起家,笑得牵强:“苏公子曲解了,我……奴婢哪是甚么蜜斯,不过是贴身奉养三少爷,晓得的多了些罢了。”
伴着这一声呼喝,守在府门外的两名衙差将水火棍交叉一并,拦在晏子萋跟前。
现在又当如何称呼他呢?首辅大人?摄政王?不,他搀扶了一个痴人做天子,现在,他才是这天下真正的君王。
晏子萋已急得带了哭腔:“你这么做,就不怕获咎晏家,获咎太傅?”
身上的囚袍略显广大,凛冽的风自袖口灌出去, 冷到钻心砭骨,也就麻痹了。
她不欲与晏子萋多作胶葛,独自道:“苏某虽是末流知事,但平常丫环见了我,便是不称一声大人,好歹也叫官人,你却唤我公子。”晏子萋张了张口,刚欲辩白,苏晋打断道:“此其一。其二,你若当真是丫环,断没有本官斟茶与你,你不谦让就接畴昔的事理。你自初见我,未曾向我施礼,自进得花厅,也是你坐着,我站着与你说话,可见是养尊处优惯了,此其三。”
刘义褚万年稳定地捧了盏茶,“咳”了两声,非常端庄的模样:“苏知事,我们衙门上值,可不兴带家眷的。”
他只恨不能将她扼死在宦途伊始,只因几分切磋几分动容,任由她长成参天大树,任她与本身分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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