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一章[第1页/共2页]

苏晋做了个拱手礼，将腰身弯得更低，已然是请罪之姿。

实在苏晋此番前来，恰是为招认代写的罪行，招来晏子言与她对证晁清的案子。

说着，也不等苏晋客气，风风火火地走了。

莫不是太子殿下成心为朱十七坦白？

柳朝明有个“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性子，在这一任七卿（注1）当中，虽非常年青，内心头却像装了个千斤坠，这也是老御史致仕后，保举他做左都御史的启事。

或许是初见那日，秦淮的雨丝太细太密，将大家间的统统都隔得朦昏黄胧，竟未曾见，当她立在烈火夕阳里，连眸中萧索都是傲雪凌霜的。

既如此，何故不直接将她传去东宫私扣问罪呢？平白招来刑部，岂不自相冲突？

鎏金似的斜晖浇在她身上，淬出令民气服的光，刀锋履地之声仿佛划在铮铮傲骨之上。

柳朝明沉默着盯了她半晌，感觉老御史纵有伯乐之慧，不免一叶障目，只看到苏晋的斑斓才情，却不见此人的巧舌令色起来实在可爱，一时也不想跟她废话，鄙吝地说了两个字：“跟着。”

二十大板打下来，也不知本身可另有命走到詹事府。

听闻苏晋是来跟刑部沈尚书回话的，陆员外略一思考，道：“如许，苏知事您不必等，我这就去请尚书大人的意义。”

直到仕子肇事的当日，她一身是血地朝他走来，跪在地上向他请罪。

沈拓听后，在公文上删添些许，这才罢了笔，说道：“先头传你，是为体味肇事当日的景象。不过两日前，老夫收到一封密帖，里头藏着一篇策论，那送帖人说，恰是你的条记，你看看但是？”

待苏晋见过礼，沈拓道：“你来得恰好，老夫正清算肇事当日的涉事衙门和名录，有几个题目要问你。”

苏晋昂首道：“大人曲解了，下官头返来刑部，一时迷了路，走错道了。”

刑部检校验过苏晋手谕，说道：“都察院的柳大人来了，正与尚书大人在律令堂议事，官人且等。”

苏晋又道：“下官多谢柳大人。”

沈拓抬手往案上一拍，呵叱道：“你好大的胆量，老夫听闻，这道策问但是翰林每月策诸位殿下的题目，你诚恳交代，这是为哪位殿下代写的？”

柳朝明一时沉默，苏晋中进士时，他不在京师，厥后关于她的各种，也不过道听途说。反是那日在风雨里初见着，倒并未曾有传闻中的绝世风华。

陆员外又是请又是迎地将苏晋带到了律令堂外。

沈拓正核阅仕子肇事的涉事衙门与职员名录，外头有人通报说京师衙门的苏知事来了，沈拓笔头行动一顿，掀眼皮看柳朝明一眼，回了句：“请吧。”

柳朝明啜了口茶，不说话。

苏晋一头雾水地被沈拓连骂带撵地赶出了刑部，心中并没有松快些许，反是此行的目标落了空，刑部手谕已被检校收了归去，下回再进宫，只能是去都察院领板子的时候了。

依任暄之言，代写一事之以是被查出来，是在十七殿下那头扯开了口儿，已然昭昭于世了，可听沈拓之言，仿佛并不全然体味内幕。

苏晋应了，筹算随他去值事房稍歇半晌，不期然一只手从旁侧伸出来，将她拦了一拦。

柳朝明端的沉着安闲，仿佛没听到甚么声儿一样，沈拓忍了忍没忍住，才问：“这个苏知事，但是当年老御史一眼看中，再三叮咛你照拂，你驱车去追却没赶上，将事情搅黄了的那位？”

柳朝明道：“迷得连南北都分不清么？”

沈拓“嘿”着笑了一声：“如何记不得？那几年提起朝廷后生，老御史无时无刻不在夸你，说你安闲有度又杀伐果断，唯独这一桩办得不敷利索，气得御史他白叟家几日咽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