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光返照之时（1）[第1页/共3页]

“别说话，听着，听着！”他说。

这些玻璃珠的直径是一厘米，发射出去以后，二十米内能穿透拼在一起的三层纤维板。别说是一只猫头鹰了，就算是一个身材强健的成年人，脸上挨这么一下，也得皮肉着花，骨断筋折。

“七王会？”爷爷的喉结高低哽动着，眼里俄然有了我从未见过的光芒，“只要我们夏家，才气禁止‘七王会’。韩主席亲手给我们夏家题过一块金字牌匾，那是‘万王之王’四个大字，在我们夏家人面前，‘七王会’算甚么东西？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夏家，乾坤在手，阴阳窥透，上看风云天时，下看人间百脉……七王会，齐、楚、燕、韩、赵、魏、秦……五千年了，有我们夏字当头镇守中州，他们能翻了天？他们能翻了天？”

“对于强盗，要么斩尽扑灭，要么同归于尽，没有第三条路。石头，你记着，我们夏家人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不管前面的路多险恶，只能一步步走下去。我就要死了，你此后是夏家独一的传人，必然要记着，强盗不死，战役不息。”爷爷一口气喝干了整杯水，杯子都来不及放，就短促地奉告我。

我们夏家的人全都是国字脸，但爷爷的脸肥胖过分，已经变得狭长而干瘪，如一张磨损严峻的麻将牌。

我从速点头，一步跨到床边坐下。

这些故事在山东史志上都有记录，此中一则给我的印象极深，那就是韩主席在五三记念碑前亲手枪决日本间谍的事，让济南人大大地扬眉吐气了一回。

“韩主席是个好人，我夏家……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可惜人算不如天年，天年不如地转，算计到最后，还是棋差一招。你啊，小石头，必然要永久记着，手相面相人相是天生的，但相由心生，相由心灭，表相决定运气，命又能窜改表象，到了最后，如果不能达到‘天人合1、命相分身’的境地，就必然命死相灭、呜呼哀哉……这是条不归路，但我们只要姓了这个‘夏’，就决定了要么大富大贵，要么断子绝孙……”爷爷的话越说越快，意义也越来越隐晦，令我垂垂摸不着脑筋。

今晚我只是表情过分愤激，才跟它们过不去。

“我要给大哥报仇，爷爷，奉告我，如何才气给大哥报仇？”我也急了。

“我当然记得。”爷爷枯瘦的眉心拧成了一个高耸的疙瘩。

“几点了？”那声音又问。

自从得病，爷爷早就健忘了本身的名字。有几次，曲水亭街上颠末的旅客跟他扳话，他连本身到底姓甚么都答复不出。

我转头看看窗外，含糊地答复：“仿佛已经是……已经是两遍了。”

济南人对猫头鹰遍及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很少主动招惹它们。

“韩主席死了，但争端并没结束。日本人还在行动，从南边到北方，从大陆到日本，他们永久贼心不死。日本是个小小的岛国，地动频发，百姓都晓得将来某天岛屿就会分崩离析，滑入深海，以是他们活着的独一目标就是登上大陆，必然要在亚洲大陆或者美洲大陆占有一块地盘，从而弃海登岸。你必然记着，韩大帅只不过是浮在水面上的鱼漂，鱼漂上蹿下跳，都是大要征象，真正的战役产生在水面以下。”爷爷喘了口气，回身去拿床头桌上的水杯。

那种光芒，是“千军万马当中取大将人头如探囊取物普通”的大人物才会具有的，而爷爷已经是风烛残年，之前又从未流露过他的人生经历，以是我看到他眼中那种光芒时，禁不住有些发楞。

扑啦啦一阵响，我左边的窗台上俄然落下一只鸟来。

“你――爷爷你醒了？天……还早，你再睡一阵子吧。”我媒介不搭后语地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