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苦痛[第1页/共3页]
那晏苍陵的尸首怎会落到西域两国手中,莫非是梦容所为?那梦容究竟想何为?想叛变桓朝,当个叛民贼么!
“啊呜啊呜。”
啊呜只会用声叫喊,却不会答复。无法之下,季临川只能翻身下床,洗漱洁净。
这些人啊,是想让孩子们来安抚我罢……
砰!
江凤来安慰着,连声音都在打抖,哈腰将季临川从坑底拉起,半拉半拽地,将他拖离那即将盖上的棺木。
究竟产生何事,使得晏苍陵一向在问“为何”。
季临川揉了揉啊呜毛茸茸的脑袋,强扯出一个丢脸的笑容:“啊呜,多谢你。”
长音破空,如空山伐鼓,余音回荡,下葬的行动突然停止,江凤来自泪红了的眼中抬眸,便见雨帘深处,一袭青衣穿透大雨而来。
那一刻,季临川含着泪,跌倒了……
“啊呜?怎地了。”
没有了晏苍陵,季临川的天下轰然倾圮,再没有了色彩,望天如望囚牢,望地如望天国,甚么东西落到他的眼里都变了味道,失了本质。
手心倏然一紧,季临川眼中墨光如许,从无尽的黑渊中挣扎泛开了一丝光亮。这盔甲不该遗留在这里,应当,留在疆场上,醉饮仇敌血,笑看仇敌亡。
“不早了,”宋轻扬腻在季临川的脖间,蹭了蹭,声音低到了谷里,“已经将近中午了。大哥哥,我饿了,”摸摸肚子,宋轻扬灵动地眨了眨眼,“外头出太阳了,我们出外去吃东西可好,府里的东西吃腻了。”
江凤来抿紧了双唇,将首仰天,大雨滴落眼中,刺痛双眼,汇成条条水线,从眼底滑落,滚入冰冷的心中。
——“野火烧过,野草尚能再生;风吹雨打,不折杨树傲骨。正如您所说,本日之败,不过是人生历练一场,若您胆气皆失,这平生便唯能做一废人,行需人扶,食需人喂,毕生凭借别人,报仇之事皆是虚妄!当日我能重燃斗志,也望他日你亦能站起!”
“没有虎符。慕卿为免本身出事被人夺去虎符,他身上从不带那种东西,”江凤来低声道着奥妙,“我想你也明白,他能统御全军,靠的并非一块冰冷的虎符,而是他小我的威望。”
他豁然站起,冲出了朝临阁,挥泪向晏苍陵下葬之处疾走而去:“慕卿,慕卿——”
啊呜看季临川规复了一点神情,咧开了大嘴巴,暴露排排锋利的牙,脑袋一拱,又把季临川往朝临阁外推去。
发觉到季临川的表情不好,俩小孩子更是卖力地去奉迎季临川,啊呜也常在季临川的面前打滚,总想着能找回季临川一丁点儿的欢乐来。
听着那声,仿佛晏苍陵很气愤。那么,能让晏苍陵气愤至此,又会问出“为何”二字的,莫非当真是梦容?
“王妃?呵,”季临川摇摇摆晃地站起,垂着双手冷静地往门边走去,“王爷已死,王妃何存。将他下葬罢,莫让我看到,我……不想看……”
晏苍陵当夜便下葬了,季临川没有去看,他在朝临阁内哭得肝肠寸断,声歇了,话哽咽了,泪干了……
江凤来哑然了一瞬,带着游移地回他道:“凭你是他的王妃。”
干涩的喉间收回刺耳的嗓音,季临川吞沫润了润喉,终究看清了面前的啊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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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临川始终含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带着孩子们,到街上观艺,到店中买物,但笑容之下,掩蔽着的是无尽的苦痛。
“走罢,璟涵,你莫看了,莫看了……”
低低的叫喊里含着哽咽,眼角悬着泪光的啊呜,却还在固执地给季临川拭泪。
安瞬言也不知从哪儿溜了出来,红着个鼻子就趴在季临川的大腿上,哇哇大呼着说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轻扬,怎地了?”环手将宋轻扬抱起,季临川给他拭了拭眼角的泪,将声音往温和处带,“你本日怎地起来得如此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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