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非烟[第3页/共6页]

屋中伉俪对吵，都没重视屋外一名梳着双螺髻，穿戴榴红长裙的丫环正伏在花格窗边偷听，她一边听，一边掩口葫芦。最后，她蹑手蹑脚地跑开了。

韦彦仿佛也腻了，脑中灵光一闪，阴阴一笑：“你去把帝乙放入前厅，他就会动了。”

元曜只念人恩典，不记人负心。现在，他只感激韦德玄爱惜旧情，收留本身：“多谢父执收留。”

一名华衣艳饰、珠光宝气的中年美妇手持团扇从屏风后转出，对着韦德玄冷哼道：“哼，我都闻声了，不管如何样，非烟不能嫁给这个穷小子。我的女儿，必得嫁一个权贵之人。前些天，骠骑将军武恒爻要续弦，我已经将非烟的生辰八字托媒人送去了。武恒爻是太后的侄子，年青有为，前程无量，此事如果能成，我们就和武家攀上了亲。有了武家做背景，你今后的宦途也会更加畅达无阻。”

韦非烟转头，笑问道：“但是美女人？”

红线仓猝道：“可别，张氏兄弟出入宫闱，交友的都是公主命妇，我可没那么大的本领把他们拐进府里来。再说了，前次花朝日，张六郎乘香车游长安，你让他当街出丑，他还记恨着你，你最好别招惹他了。”

韦郑氏赔笑道：“老爷你可别冤枉妾身，妾身从未与和尚羽士私奔。”

两人又察看了一会儿元曜，南风感觉有些无趣：“唉，这个断念眼的书白痴，您让他等着，他就真的一动不动地等着，真是无趣。还觉得没人在时，他会有些鄙俗之态，逗我们解闷呢。”

“你……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一墙之隔，表里两个房间。从外厅看，铜镜只是一面浅显的铜镜，但从阁房中却能透过铜镜，将外厅的景象尽览眼底。

元曜的脸又是一红，道：“韦兄还是叫小生轩之吧，父母之命，尚未成礼，韦兄如许叫，恐坏了蜜斯的清誉。”

韦郑氏柳眉一挑，不欢畅了：“别跟我提这门婚事，这是你那位好夫人在时定下的，你让她给你生个女儿嫁到元家去。这门婚事，我可不认，非烟是我的女儿，她的毕生大事由我说了算。”

二十年来，他也算是尝尽了人间艰苦，浮生无常的滋味。父亲宦海失势，家道逐步式微，亲戚疏，朋友远。父母接踵离世，今后形单影只，孤苦一人。他顺从母亲遗命，典卖产业，背井离乡。到了韦府，却又被下人欺，亲人骗。

武恒爻的痴心专情，已经被长安街头巷尾的小儿们唱成了儿歌，“痴心武郎，平买卖娘。生时同衾，死愿同葬。”。

韦非烟转头，喜道：“红线，莫非你又发明哪家有绝色美女了？”

韦非烟感喟道：“唉，何如人间无宋玉潘安，也只能拼集着看张氏兄弟了。”

韦彦一出来，就石沉入水，不见踪迹。韦德玄更没出来。

南风掩唇笑道：“公子你真坏，老爷明显在南边书房，你却把他带到这北边的燃犀楼，骗他巴巴地苦等。不过，他真的是将来的姑爷吗？”

红线颇显难堪：“他住在至公子的燃犀楼……”

韦德玄闻言一惊，指着韦郑氏，道：“想你当年？！你当年莫非也隔三差五地与美女人半夜逾墙，花圃私会？每年都和羽士和尚私奔，去游山玩水？！”

想起爱女韦非烟，韦郑氏也叹了一口气，安抚丈夫的同时，趁便为女儿护短：“非烟花容月貌，聪明聪明，那里不好了？固然她对美女人有些痴癖，但知好色则慕少艾，人之常情。想我当年，不也……”

韦德玄感觉非常不成思议，再次问韦郑氏：“你说他如何俄然要续弦了呢？非烟嫁给武恒爻，只怕有些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