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玉玺[第1页/共3页]

春去秋来，流年飞逝，大家间朝代更迭，这轮月却一向稳定，一向冷眼此大家间的悲欢聚散。不晓得，这轮月有没有瞥见过他梦里的景象，有没有将清辉洒在隋亡时风雨飘摇的江都，和武德九年血流成河的玄武门？它有没有瞥见那位亡国公主平生的眼泪与痛恨？

桑乐翻开大箱子，内里放着一只陈腐的酒囊和一堆“安乐”佛牌。

桑乐安静隧道：“姐姐，我要死了。秦王诛尽太子逆党，他不会饶了我的。我并不怕死，我独一放不下的事情，是仇恨。我独一放不下的人，是你。”

白姬换了一身月色水纹长裙，绾着疏松的倭堕髻，袅袅走下楼来。

去厨房里看看另有没有吃剩下的胡饼吧。

白姬笑了，道：“是了，就是那一年，传国玉玺返来之事颤动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是那一年，桑乐公主，不，杨昭妃走进缥缈阁，哀告我断绝大唐气数……”

元曜一下子醒了过来，心中欣然若失。

听完以后，白姬喃喃道：“这位帝女的执念太深了，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没法摆脱。”

白姬看准元曜剥好的栗子，一把拿过，放进嘴里。

太子妃颤声道：“桑乐，到底出了甚么事情？”

太子妃叹了一口气，道：“明知你做了错事，可我却没法不救你。相伴多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去死。”

太子妃望着桑乐，眼神悲悯。

桑乐堕泪，道：“姐姐，我比谁都复苏，我从未健忘过仇恨。你老是让我忘记，可我忘不掉，你老是叫我放下，可我放不下。我顿时就要死了，或许仇恨能放下了。”

“白姬，你去找甚么玉璧？为甚么要去找玉璧？”

阿元正要惊呼唤人，太子妃制止了她。

“死了很多年了？”固然心知桑乐公主是好久之前的人，必然已经不在人间，但亲耳闻声白姬说她已死，元曜心中还是有些哀痛，道：“桑乐公主是如何死的？她又如何会变成一株帝女桑，被你卖给丹阳？”

元曜擦了一把眼泪，道：“小生才没有想你！不过你返来了，小生真的很欢畅。”

白姬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

“甚么病？”

“……”

白姬接过，望着元曜，笑道：“感受有三十多年没见到轩之了。”

认识到不是做梦，白姬真的返来了，元曜欢畅得堕泪。

白姬将一包枯荷包裹的热乎东西扔给元曜，笑道：“一起急着返来，错过了晚餐，刚才在城外遇见几只兔荪在雪地里烤栗子，闻着很香，就向它们讨了一些。啊，肚子好饿，你叫离奴起床给我做些吃的。”

一天没吃东西，元曜肚子很饿，但是下午忙着给离奴请大夫、抓药、熬药，忘了买吃食。

这一觉睡了几个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青玉案上残灯如豆，千山飞雪屏风上孤影伶仃。

缥缈阁，里间。

“白姬，你终究返来了！”

太子妃动容，流下了眼泪，道：“桑乐，太子是我平生当中最首要的人，他也是你的夫君，我们是一家人。不管你之前遭受过甚么痛苦，心中有多大的怨怒，江山已变，逝者已矣。你再固执，逝去的也回不来了，沉湎于仇恨，只能让你痛苦。桑乐，放下仇恨，过新的人生吧。桑乐，你要欢愉，好不好？”

白姬一边听着，一边盯着元曜剥栗子。

元曜在厨房里没有找到吃的，就取了一坛屠苏酒，倒入青瓷酒壶，在墙角的药炉上温着。他翻开枯荷叶，烤栗子还带着暖气，甜香四溢。青玉案上的三足绞釉盘里，另有几块吃剩的梅花糕，恰好和烤栗子一起佐酒。

桑乐的房间里没有能够藏尸身的隐蔽处所，只要一口大木箱子，看上去能够装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