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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彻夜不眠的另有李诫，他出了禁宫，本应去城内行辕，但半途拐了个弯儿，来到自家后门。

夜风温和，天井中充满了梧桐的花香，李诫坐在树上，望着半开的窗子，目光暖和眷恋。

侍立在旁的袁福儿吓了一跳，眼皮抬抬，暗道这小子怎的明目张胆地撮要求，莫非真的被功绩砸晕了头？

“他和老三走得近，你不安闲了？”

秦王如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李诫笑容更大了，眼中弥漫着愉悦，的确就要流滴下来。

他奉密诏面圣，不能流露行迹，是以跟做贼一样翻墙头而入。

秦王不由苦笑，“父皇，儿臣不是气度狭小之人，也不是只会玩权谋之人，您说得儿臣仿佛要卸磨杀驴似的。”

李诫挠挠头，讪讪道：“甚么茶啊水啊，喝到小的嘴里都一个味儿，只要能解渴就行。小的就是个粗人，这些高雅事儿学不来的，小的媳妇儿没准能说出道道儿来，”

她无声地大喊道：“李诫，我喜好你！”

太阳升起来，浓绿的叶子上，淡紫的花瓣上，露水晶莹闪动，金刚石普通闪闪发光，他含笑坐在花叶间，一手扶着树枝，一手拿着花儿，眉眼超脱，美得就像一幅画。

袁福儿回身看看他，笑道：“李大人，自先皇后薨了，皇上表情一向不大顺畅，您最能哄皇上高兴，过会儿可看您的了。”

初夏的夜风带着暖意，吹在人脸上痒痒的。

皇上不放心，又说：“李诫很聪明，也有手腕，你不要想着用甚么体例拿住他。和别的朝臣都不一样，他是脾气中人，只一条你记着了，用至心换至心！你诚恳待他，他必会十倍百倍报你！”

皇上又笑，“竟口渴成如许，喝茶要渐渐地品，你这叫豪饮水，华侈朕的好茶叶。”

秦霸道：“干实事的能臣。”

东面天空渐渐出现鱼肚白，李诫晓得，本身不能再担搁了。

袁福儿已转过身，也不知听到没听到这句话，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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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相思的痛苦，在这一刹时，化为相逢的甜美。

皇上吃力地展开眼睛，一见是他，脸上不由就带出几分笑意，“傻小子，叩首还是这么实诚。是不是没给寺人红封，给你领到实心的金砖上头了？瞧你那脑门子，青了一大片！”

皇上点头道：“你先前提的官员财产自报的体例很好，山东试行的结果不错，接下来再加几个省，逐步推行天下……袁福儿记下，内阁和刑部商讨详细章程，写进本朝法规。”

“小的觉得，一个是要大力鼓吹朝廷的政令，不要文绉绉的，用老百姓听得懂的大口语，让老百姓知圣意，明事理。再一个，正视底层官吏，特别是县官，他们是衔接朝廷和老百姓第一层的官儿，职位虽小，职责严峻，必然要好好用起来。”

李诫又说：“赃官贪吏是天灾，又减轻一层，不过历朝历代都免不了，只要有人当官，就必定有人贪墨，没法根治，只能严办。”

一想明天另有“班师回朝”的大典，还要去禁宫领筵，李诫就觉头疼，这些场面上的应酬，还真不如回家抱媳妇孩子。

是以他稍稍停顿半晌，打了个腹稿，渐渐说道：“启事是天灾，黄河年年众多，一夜大水，老百姓就没了活路，以是管理河道是首要。主子，小的传闻曹无离在国子监讲课，反被人轰下来，如答应不可，我们需求更多精通河务的能臣干吏。”

李诫坐在书案下头，欠身接过茶，悄悄吹了吹就喝了一大口，成果烫得呲牙咧嘴。

他刚要走，嘎吱一声，窗子被人由内推开了。

幸亏他的工夫尚未丢下，一起偷偷摸摸，倒也没被发明。

“不，儿臣从未做此想，相反，儿臣还要感激他，若不是他夫人暗中提示，秋狩时儿臣难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