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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了？吓我一跳。”

毽子飞起来，绕着他高低翻飞，仿佛一朵盛开的花，又仿佛一只跳来跃去的小松鼠。

李诫原地转了几圈，嘴角挂着粉饰不住的笑意，约莫因为镇静，声音听上去很昂扬，“我一向揣摩如何能减少贪腐，丈母娘一句话提点我了——俸禄太少！”

赵瑀忍不住笑道：“我做甚么了？”

院子里的玉兰花开了，一树繁华，满园暗香。

“还要设立一个专门监督的部分，直接对皇上卖力，不受内阁和六部节制。另有……”李诫忽怔住了，只觉一道亮光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旋即拧着眉头堕入深深的思考当中。

瞥见儿子，李诫只觉一夜的疲惫全都不翼而飞，嘴角不自发翘起来，招手让小丫头把毽子给他，拧拧儿子的小鼻头，笑吟吟说：“儿子，爹爹我蹴鞠玩得好，毽子也不差，看着啊。”

他一撩袍角，掖在腰间，毽子一抛，脚尖一挑，那毽子便稳稳铛铛地停在他脚上。

赵瑀叫住他，“别焦急走，我母亲最担忧的是玫儿的婚事。”

凌晨的氛围还微微透着凉意，李诫从书房走出来，在晨阳中伸了个懒腰，安步踱回院子。

毽子飞过甚顶，李诫仰开端，阳光光辉，勾画出他完美的侧颜。

端五邻近，这是入夏后第一个骨气，各家各户虽也包粽子、悬艾草，给孩子们驱五毒，但到底不如元宵节、中秋节等大节热烈。

赵瑀噗嗤一笑，打趣道：“好啊，你再教儿子一手爬树的工夫。”

身为封疆大吏的太太，常日里总与带品阶的诰命打交道，处在满省贵妇人的顶端，赵瑀的气势倒是练出来了，说话间，不自发就带了一丝威压。

夜色很浓了，此时恰是仲夏夜最深沉的时分，风过树梢，叶子哗啦啦地响，间或几声虫鸣，反而更显沉寂。

赵瑀捏着毽子毛摇摇，“不好，我要梧桐花。”

当然这场大水没产生在山东，在河南，黄河大堤没抵挡住澎湃而至的春汛，十几处决口，河南几近三成处所都被淹了。

李实醒得早，由奶嬷嬷抱着，在院子里看小丫头们踢毽子。

趁便上奏朝廷，伸手要银子要布施粮——养上万的哀鸿，每天白花花的银子泼水似地花，我藩库再有钱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赵瑀却感觉他有点想当然了，“俸禄多几两银子底子没多大不同，如果涨很多，天下多少官吏，多大一笔开支，皇上能承诺吗？何况贪墨的人，不会因为一年多几十两银子就不贪了。”

早晨李诫下衙返来，赵瑀就把这事和他说了，叹道：“我都当娘了，还让母亲这么惦记，想想内心也是难过。”

她不肯要，却听母亲说，“姑爷廉洁，我从你穿戴上就看出来你过得俭仆，快拿着，别让娘内心难受。”

笑声传进屋里，赵瑀倚窗而坐，含笑看着院子里的父子俩。

李诫也看到了赵瑀，将毽子用力一挑，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毽子稳稳落在窗前，他笑道：“送你一朵花。”

赵瑀心中一动，蓦地明白过来，讶然叫道：“对啊，皇上曾想清丈天下土地，恰好借这机遇一并停止。”

独一能够看热烈的盛事，大明湖赛龙舟，也因四月里一场大水泡了汤。

“来这么早，定然还没用饭，叮咛厨房给他送饭，哦，把我的也送畴昔。”李诫将儿子交给赵瑀，歉意道，“先公后私，我先看看他有甚么急事，中午必然陪你们用饭。”

王氏拍了她一巴掌，吃紧道：“你这丫头，你姐姐的嫁奁都给我们买了宅子，哪来的钱？二品巡抚听着风景，实在俸禄也没多少，姑爷又没个家底儿，这情面来往，场面上的事到处要花银子……你少伸手朝你姐姐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