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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诫拿过票据一看，香稻二百斤，高粱米面二百斤，黄米二百斤，核桃仁、松子榛子各一百斤，蜂蜜蜂王浆各二十罐，阿胶一百斤，野猪两口，山羊十只，枣干、苹果、小白梨多少筐，另有蕨菜、蘑菇等多少袋，最独特的，是章丘大葱一百斤。

赵瑀指指桌上的玉石摆件，“高家送来的年礼，是他们自家玉器厂出的玛瑙摆件，我看着雕工不错，就收下了。”

赵瑀不由发笑道：“娘，这话哪儿跟哪儿啊，您能犯甚么滔天大罪？值得吓成如许！”

“呸呸呸！不准胡说，年根儿里也不嫌倒霉。”周氏赶紧往地上啐了几下，到底被唬住了，想说甚么又吞归去，觑着儿子期呐呐艾说，“就晓得拿你娘作伐子……先说好，我说实话，你可不准把我关大狱里去。”

密密麻麻的一大页，都是土特产。

李诫坐在椅子上，兀自盯着煌煌闪动的烛火入迷。

一听儿子这话，周氏心中大石头落地，“那处所成片成片的山，仿佛叫甚么远，哦，离海不远，我老乡还说带我去见见大海，唉，可惜她没逃出来。”

周氏胆量出奇的大，趁着矿工矿主们抵挡的机遇，她跑到冶炼场，顺手牵羊偷了几块金子，爬到树上藏了起来。

“也许要砍头呢。”见周氏面露惶恐，李诫干脆恐吓道，“之前微末小官没人管，现在树大招风……娘，你莫非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险中求繁华，或许高家还会感激我。”李诫笑嘻嘻说，“那但是金矿，谁不想掺一脚？他只要立下功绩，有一日朝廷真要开矿，必定优先考虑高家。”

石榴有多子多福的寄意，恰好符合李诫的情意，他哈哈一笑，“这个年礼好，高掌柜心眼够活泛的……”

算算日子，他娘去矿山做工的时候，先皇还在。

周氏凝神看了半天，一鼓掌叫道：“仿佛是这么个玩意儿，儿子，这是甚么？”

接下来就是如何查的题目，动静不能大，不能轰动官府。

只要神机营才有火铳，甚么匪贼，清楚是官兵！

折腾了三天，李诫一无所获，再次对亲娘言辞的可托度产生思疑。

李诫俄然愣住了，喃喃道：“高家是不是开着石料场？”

“税赋都是收的银子，老百姓也用银子缴税吗？”

先皇大可光亮正大拿回金矿，底子不需求暗中杀人灭口，幕后绝对另有其人！

周氏几个是外来的雇工，天然不成能打仗到金子，她每天干的活，就是把一块块矿石砸碎，再背到冶炼场。

李诫霍然起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是粮商定的代价，对不对？”

李诫扯扯嘴角，暴露个苦笑，神机营是京军三大营之一，直接服从于天子。

金矿位于群山当中，极其埋没，看上去和浅显的山差未几。开矿的人也很多，这一处那一处的，大多是小矿，偷偷摸摸地开采了，当场提炼，再把金子偷着运走。

杨知府心道这位果然不懂政务，便解释说：“老苍内行里哪有银子，都是用铜钱兑换，或者拿交粮食抵扣。”

李诫点头不答，半晌才说：“这事太大，只凭娘一面之词，我不敢随便下结论，等查到实证再说。”

李诫紧皱眉头没有言语，思忖半晌，才提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火铳的模样，“娘，匪贼手里喷火的东西，和这个像不像？”

和李诫料想的一样，他话还没点透，高家很痛快地承诺了，也没提甚么矿不矿，只说自家恰好想扩大石料场，本就筹算去招远看看。

一百多号人，也不知逃出来几个。

李诫撕碎那页纸，扔进炭盆里烧了，笑道：“没甚么大不了的，娘，你细心想想矿山大抵齐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