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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建平向后一靠，扬起下巴号令道，“你们都出去。”

建平招手叫她过来，“送你份见面礼，今后也常来往。等我府上的海棠开了，你可必然要来赏花。”

赵瑀心伤得难受，眼睛一热泪水滴下来，“母亲，我扳连你了。”

赵瑀听了直皱眉头，这的确是在说她用仙颜勾引男人，纯是变着法儿骂她。

公主府的婢女捧过一个黑漆托盘放在边桌上，是一串红似血的玛瑙手串。

话音未落，门“砰”一声被人从外踢开，半扇门轰然倒地，半扇门歪歪扭扭半悬着，非常地不幸。

“哦，你们赵家的端方是退亲就去死啊！”建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不肯退亲，如许，我保你不死，还给你说件更好的婚事，如何？……你之前是和温家有亲，不然还他家，我让父皇下旨赐婚，他家断不敢抗旨不遵。”

赵瑀便晓得这是建平公主，规端方矩给她行了礼。

那是母亲使惯的人，母亲打发谁走也不会打发她们两个走。赵瑀立时明白，必定是老太太强行把人要走的，这清楚是拿母亲出气，变相蹉跎母亲！

“瑀儿，如何跑外头淋雨来了？”王氏嗔道，推着她回屋，叮咛小丫头服侍大蜜斯重新梳洗上妆。

蒙蒙细雨随风悄悄洒落，赵瑀站在院子里，没有撑伞，瞻仰着上面四四方方的天。清冷的雨丝落在她热乎乎的脸上，浑身舒坦而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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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想要给女儿讨情，刚张口老太太杀人般的目光就瞪了过来，当下腿脚一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下人搀了下去。

“殿下过誉了，臣女蒲柳之姿，万当不得此般嘉奖。”赵瑀暗恼，干脆说道，“并且臣女自幼秉承规训，所见男人除家中嫡亲外寥寥无几，甚么爱不爱的，臣女可不懂。”

正中坐着一个华贵的妇人，约莫三十高低，略长的鹅蛋脸，颀长的眉梢弯弯向上挑起，一双丹凤眼精光四射，素净的长相，只是她嫣红的嘴唇多少有点歪，显得有些霸道傲慢。

此时内里已是风停雨住，云散天开。走在回廊下，檐上的积水顺着滴水瓦流下，滴滴答答的，和着一声两声的鸟啼，倒有几分平静幽远的意境。

“你倒痛快，直接回绝了我的美意。”建平公主嗤笑道，“那我也不必给你留甚么面子了，——和李诫的婚事作罢，我就饶你一命！”

半夜下起了雨，雨势直到凌晨才渐渐减弱。

建平公主？！赵瑀惊得身上一颤，这档口她来干甚么？

“是姑爷来了吧，如何你吓成如许？”

一时候，花厅鸦雀无声，只要赵瑀手上闲逛的玛瑙手串收回清脆的碰撞声。

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气愤地指责她，建平公主先是一愣，接着连声嘲笑道：“想不到窝囊废的赵家还出了你这个硬骨头，今儿就让你晓得晓得，我看上的东西，就是我的！来人，让她复苏复苏。”

她的手湿腻寒凉，绵软有力，殷红的长指甲悄悄刮过赵瑀的手背，仿佛一条蛇，吐着信子攀上了赵瑀的胳膊。

“不是，是公主殿下！”小丫头惶恐道，“她指名要见大蜜斯，老太太让蜜斯从速畴昔！”

王氏忙给她擦眼泪，“说甚么傻话，你是我闺女，我怕甚么扳连。只恨你的苦痛我不能替你受！好啦，莫哭啦，明天你就出门子了，别哭哭啼啼的让母亲看了难过。——瑀儿啊，结婚了可不比在家做女人，母亲给你说……”

一起走到西花厅前，门口的丫环抖动手给赵瑀母女打帘子，内里丫环婆子满满站了一地，倒是鸦雀无声。二伯母吴氏、赵瑾、赵玫，侧立一旁，微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没瞧见她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