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西门庆挥金厚葬爱妾(3)[第1页/共4页]

晚夕，西门庆还来到瓶儿房中，伴灵歇宿。见灵床安在正面，大影挂在中间，灵床内安设着半身画像，内里小锦被褥、床几、衣服、嫁妆之类，无不毕具。下边放着她的一对小小弓足，桌上香花灯烛，金碟樽俎，般般供奉，西门庆不由得又大哭起来。哭罢，令迎春就在劈面炕上搭铺本身睡。夜深，面对孤灯，半窗斜月，翻复展转，长叹短叹，思惟才子，难以入眠。

四七，请西门外宝庆寺赵喇嘛，亦十六众，来念番经，结坛，跳沙，洒花米，行香，口诵真言。西门庆则同阴阳徐先生往城门外坟上破土开圹去了，后晌方回。

陈经济跪在柩前摔盆，六十四人上杠。有仵作一员官立于增架上，敲响板，批示抬材人上肩，报恩寺僧官起棺，转过大街望南行去。吴月娘坐大轿在头里，前面是李娇儿等本家肩舆十余顶一字儿紧跟。西门庆麻冠孝衣，同众亲朋在棺材后。陈经济紧扶棺舆。出东街口时，西门庆具礼，请玉皇庙吴道官来悬真。本来，韩先生已把瓶儿大影送来了。等那吴道官捧着大影宣念完祭文，鼓乐喧天，哀声动地，殡才起家，步队浩浩大荡迤逶出了南门。这日气候阴沉，那城门表里，大道两旁，旁观的人磨肩擦背，似山似海。

画童说道：“就怕俺姐夫还睡哩，等我问他去。”说完，丢下笤帚，往前边走去，弓足只得等着。很久，返来道：“姐夫说，此事不归他管，有书童哥与崔大哥管孝帐，娘问书童哥要就是了。”

弓足轻移莲步，款蹙湘裙，往书房走来。到了近旁，闻声内里有人笑声，推开门，只见书童和玉箫在床上正干到乐处，便走了出来，骂道：“好囚根子，你两个在此干得功德！”

画童答道：“我也才来，他们都没起来哩。”

玉箫照实说了。

西门庆进入明间，见了瓶儿的画像，问道：“扶养了羹饭未曾？”

画童向配房里瞧了瞧：“他应当在这儿的，该是往花圃书房梳头去了。”

弓足对书童说：“贼囚根子，你且拿一匹孝绢、一匹布来，打发你潘姥姥家去。”

西门庆要茶吃，迎春、绣春已知其意，赶紧催促快意儿出来和他睡。这老婆脱了衣服，钻入被窝。西门庆乘酒兴服了胡僧药，那话儿又使上了托子，老婆仰卧炕上，架起腿来，死力鼓捣，没凹凸磞，磞得老婆舌尖冰冷，淫水溢下，口中呼“达达”不断，夜深人静之时，其声远聆数室。西门庆见老婆身材又白净又绵软，如绵瓜子类似，用一双胳膊搂着她，令她蹲下身子，在被窝内咂，老婆无不曲体承奉。

晌中午，薛内相先到，刘公公厥后，西门庆请下吴大舅、应伯爵、温秀才相陪，上香、烧纸，然后酒菜上来。西门庆递酒示谢，又让伶人敲响鼓板，递上关目揭帖请二位内相点戏，唱了起来。直吃至日暮时分，才喝道而去。

月娘只说了一句：“豆芽菜儿，有甚儿！”

弓足听了，一声不言语，回本身房去了。

谢毕孝，已是月尾。月娘奉告西门庆：“这出月月朔，是乔亲家长姐生日，常言先亲后不改，莫非咱家孩儿没了，就不送份礼儿去？”

众亲朋陪着西门庆走至城门边方乘马。来到坟前，坐营张团练早已带领二百名军士，同刘薛二内相，早在高处搭好帐房吹响器，打铜锣铜鼓，驱逐殡到。烧起冥器纸札，烟焰涨天。坟内有十数家收头祭奠，皆两院妓女列举。

这快意儿先前日日担忧被送出去，现在自恃得宠，脚根已牢，无复哀告于人，打扮起来也就分歧昔日，乔模乔样，在丫环伙儿内，说也有，笑也有，把那两对簪子晃晃地戴在头上，给人瞧。这事，当然躲不过潘弓足的眼睛和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