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第1页/共3页]

镜子里的谢问笑了半天。

老是死寂的屋子里刹时变得热烈起来，各处的玻璃窗都收回了“砰”“砰”的声响，咯咯震颤。

“200……不晓得几年，养了三年的小孩……前面这段看不清，应当是病死了。”

镜子里的高挑人影倚着框靠了一会儿，哂笑着低声道：“大逆不道。”

你再说一遍你甚么？

书桌的抽屉上仍然挂着锁，昨晚被撬的陈迹已经消逝了，申明笼主护住这里的志愿很激烈。

该来的还是要来。

……就是有点搞笑。

小男孩站在背光的暗影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天终究亮了。

“以是你又把它们的眼睛弄下来？”白叟问。

玻璃珠似的眼睛被人揪了下来，滚了一地。有些睁得很大，一眨不眨地瞪着屋顶。

谢问：“……”

小男孩的调子仍然毫无起伏：“因为我惊骇。”

他顿了一下，又轻声道：“不过我这程度也没入几次笼。就是顺嘴提点一句，听多了不免心软手软，不如不问。”

“不会，如何会。”白叟愣了好久，这才缓声说：“爷爷不会不要你的。”

内里那些东西还在孜孜不倦地撞着，门板的颤抖声听得人胆战心惊。

闻时跑到门前，正要开门，却俄然抬了一下眼。

“上面好玩么？”镜子里恍惚的人影朝楼上看了一眼，“我觉得你要跟那一老一小手拉部下来呢。”

***

闻时余光扫畴昔，满是在撞窗户的人脸。

谢问欣然应允，过了半晌俄然说：“你肚子在叫，是不是饿了？”

“那小孩还会发疯么？”夏樵后怕地问。

他不想攥着夏樵和谢问两小我的命来冒险。

闻时想起橱柜里那些中式人偶缺失的眼睛，明白了白叟阿谁“又”字。这类事，恐怕小男孩干过好几次了。

他还是更风俗一小我做这些事，顾虑少一些。

小男孩俄然说：“它们是活的。”

闻时面无神采地看着他，说：“哦。”

听听这长辈教诲长辈似的口气。

然后转头就走。

***

“门外那些是甚么东西？”夏樵噗地落在地上，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想想还是很惊骇。

二楼走廊上到处是洋娃娃的残肢，撕下来的头滚落一地，脖颈里溢出棉絮。

那东西砸在地上收回“噗噗”闷响，闻时多一眼都没看，本身滑进杂物间，然后砰地锁上了门。

“笼里的东西本来就是跟笼主张识有关。”闻时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文件袋上的绳索，“不是按常理来讲的。”

白叟看向他。

白叟没吭声。

小男孩不说话了。

借着这点暗淡的光，闻时把文件袋里的东西取出来。

白叟摇点头，把剩下的残肢减了，放进渣滓袋里扎上口。然后问：“你为甚么总感觉娃娃会活？”

他刹时放弃拉开门的设法，当即一个侧身，搂着文件袋从门缝里钻出去。

“谁让你轻易碎呢？你如果个娃娃，我就带你了。”闻时安静说完，开门溜了出去。

寝室门被他踹得撞归去，“砰”地一声正中人脸门面，帮他拦了一把追逐的“人”。

闻时二话不说，抬脚就是一踹。

昨晚砸落的吊灯不见了，天花板有个黑洞洞的豁口。

闻时再次昂首，窗框那边仍然是空的，只要窗帘在初夏潮闷的风里悄悄晃着。

之前有句老话，现在能够已经找不到了――木孺子点睛画印曰傀。

白叟不知该如何让他明白，只得说：“这类娃娃不一样。”

娃娃是个棉花身材，抱着这玩意儿头重脚轻，跑起来非常难受。

那是一本厚厚的牛皮条记，内里夹着很多散页和照片，大抵又是日记、又是条记，稠浊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