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钱福[第1页/共3页]
钱福鼻尖泛酸,大手一伸将她揽入了怀,像个称职的长辈普通,边抚着她的脑袋,边安抚道:“银耳,这不是你的错。莹中一向在找你,她向来都没有怪过你啊!”
还记得,我们刚到青岩镇的时候,娘子就奉告过为夫,这是我丈母娘的故乡,吓得为夫入了村就差点磕上三个响头。娘子也奉告为夫,母上大人是在生养娘子时,难产而去。这让为夫终究明白,当年娘子为何不肯接管为夫的情意,不肯早些给为夫照顾你的机遇……
唉……细心一算,你我结婚,已是十年之久。而娘子独去某地,至今七年整。犹记得当时,娘子常常同为夫讲:青岩幼时便身染恶疾,早已自知光阴无多。待我去后,官人记得替我去看看,人间的大好国土。
实在,为夫才不介怀有无子嗣,为夫才不但愿有人插手你我的豪情。为夫固然金榜高中,却不过是个翰林院修撰。现在辞了官,更是一介凡夫俗子,既无万贯家财,又无潘安之貌,而娘子却能许我平生,与我举案齐眉,比翼成双,为夫感激不尽,无觉得报。
她点了点头,笑涡里充满着满足。门后,钱福听到有动听的歌声传来,那是多年前,四人在钱府唱的第一首曲子:
夜深了,彻夜这封信,就写到这里了。烛火伴我相思同去,落笔,吾妻青岩亲启。
而后二话不说,清算行装前去扬州。
钱福——这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现在却已似风烛残年,脸颊深深地凹下去,长须挡住了出口成章的那张口。
黄土之下,不过一碑一棺相隔,存亡迟早,相逢之日,想来不远矣……
本日晨间的时候,邻户的小子又来找为夫做学问,为夫本想偷个懒,不肯与他普通计算。谁晓得啊,他竟搬出娘子你来压我。为夫细细一想,若娘子在此,必然也是要骂为夫吝啬的。谁叫我家娘子,是青岩镇出了名的菩萨心肠啊!
她奉告他,那年夜里产生的不测,末端总结道:“纸婆婆和小宇都死了,姐姐的孩子也死了。我能够幸运逃脱,是万幸。”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中立即有泪珠滚落,“我没有看好孩子,没脸再见姐姐了……”
酒菜之上,钱福借着酒意,提出要见一见那位名扬千里的新夫人。
青岩吾妻,见信如唔。
好不轻易压下翻滚的情感,钱福憋着气咳了咳,才凝着她问道:“银耳,你过得可好?”
同时又有失落,失落她不知单独吃了多少苦头,失落她为何不回京,失落她竟然只能落得个妾位……
银耳再次垂下了眼眸。钱福记得,她每次难过的时候,就会低下头。
成果,天然是被赶了出去。
始歌悲风起,歌竟愁云生。
娘子放心,为夫向来没有放弃过寻觅她,至今,也终究有了成果……
那是个艳阳高照的午后,有人上门向他请教书法,为了奉迎他,除了带上一壶美酒,不免还要找些他感兴趣的话题。
“兄长,你归去吧。既然我已经融入了这里的糊口,也不肯再回宫去了。”
一刹时的震惊后,钱福竟然感觉有些欣喜……欣喜她已长成了一个倾世而立的大女人,欣喜她真的尚在人间,无病无灾……
她道:“兄长,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你一面。”
有人说她早在疆场上捐躯了,有人说她与人私奔了;有人说她行走江湖做了西河派掌门,也有人说她还在宫中,明显到了放归春秋,却还不肯出宫。
但是,我晓得娘子的遗憾。你最大的遗憾,定是同莹中妹子一样,顾虑银耳的去处。
直到她看到了钱福。
银耳闻声,最后对他浅浅一笑,便要开门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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