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肺腑之言[第3页/共4页]

“安公公请叮咛。”余国忠道。

余国忠道：“安公公还不知么？下个月十三是太后四十八岁寿辰，长信宫将停止千菊宴为太后贺寿。”

长安见他急得额上都冒汗了，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余公公，看你比杂家年长十来岁，该抢先秦时就在宫里当差了吧？如何还是一副不通情面油滑的模样？”

不过钟羡没有狂炫酷霸拽地将手撑在她身子两侧来禁止她溜走，将她甩在墙上以后，他逼近她道：“如何又叫起钟公子了？不是一向都如朋友普通称我为文和的么？你对我说过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钟羡见她如此，便也收起防备之心，回身与她一起往宫外走。

长安拍额头道：“嗨，杂家照顾陛下也是忙晕了，竟把这事给忘了。”她晶亮的长眸一斜，睨着余国忠道：“千菊宴，少说也得一千盆菊花，余公公又能够小赚一笔了吧？”

“一小我罢了？那小我明显是……”钟羡话说一半却卡了壳。

慕容泓披垂着长发靠坐在东窗下的软榻上, 身后垫了两个大迎枕，中间堆了一叠折子，都是尘封已久的前朝奏折。

几次以后，钟羡便不再试图抓她现行。然走着走着，终是忍不住平生第一次在行走之时微微点头，无可何如却又心甘甘心肠，自唇角暴露个美如梨花照水般的浅笑来。

长安整一下仪冠，站在道中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礼，低着头道：“钟公子，我晓得你不信赖我，你我如许的人，本来就不是同道中人。但我还是要感谢你，感谢你帮了我，帮了陛下。感谢你，曾不计身份地将我当朋友对待过，是我卑陋肮脏恬不知耻，不配与你为伍。”

无嚣道：“统统有为法, 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伤如是，痛亦如是, 贫僧早已不觉。”

他仓猝后退一步，摆出防备的架式，伸手指着她有些生涩地威胁道：“你站住！你若敢扑上来，我就收回方才的话。”看他那别扭的神采，约莫他长这么多数未曾因情势所迫而这般威胁过别人。

有前钩盾令彭芳的前车之鉴在，对长安，余国忠是涓滴不敢怠慢。

长安晃闲逛悠地来到钩盾室，见院内院外放满了各色菊花，钩盾令余国忠正拿着册子挨盆验对。验对好的便搬上板车运走，钩盾室前一时人来车往，看着非常繁忙。

余国忠闻声看来，宫中摆放的花，少一朵都算品相不完整，被上头看到了他是要受责的。见长安如此，他晓得来者不善，忙将册子递给一旁的寺人让他们接着验对，本身过来笑着作礼道：“安公公，明天是甚么风把您这位大忙人给吹到我钩盾室来了？”

“文和！”她兴高采烈地迎上去。

长安刚自说自话地讲完一个笑话，兀自笑得端倪生辉乐不成支。见钟羡停下来看她，她便勉强忍住笑意，看着艳阳下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俊美少年，问：“如何了？”

长安面色沉了下来，道：“余公公，看起来你的前任彭公公还是没能教会你该如何当好这个钩盾令啊。太后的差事是差事，陛下的差事就不是差事了？还等太后寿宴以后再种，太后寿宴以后都几月份了？还能莳花吗？这也恰好是杂家闻声你说这话，若被陛下听到，你早跟彭芳普通被摁地上打板子了信不信？”

“让开！”钟羡看来是真的动了气，面对她时又规复到了初见时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英眉如剑眼底沉凝，唇角平直不苟谈笑。

“啧啧啧，胆量这么小可不成啊。在这宫里，另有哪个位置是廉洁明净就能坐得稳的么？”长安看着他别有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