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帝师一(8)[第1页/共4页]

芳馨道：“是。奴婢去两宫接赏，顺道问了宫人，方才晓得。”

我点点头，指着妆台上一只长扁锦盒道：“这是甚么？”

邢茜仪微微一笑：“求之不得。”说罢，两人举手谦让，分东西走到天井中间。躬身互施一礼，鞠浅而僵，几近只是点了点头。

绿萼道：“这是封女人亲身送来的，说女人醒了还要亲来拜访。”见我沉吟不语，又道，“女人是畴昔呢，还是奴婢去封女人那边知会一声？”

绿萼为我梳好发髻，束以银环，正捧着菱花镜前后对比，忽见红叶捧了早膳出去。请过安，她迫不及待地问道：“传闻启女人和邢女人比剑，我竟错过了！究竟是谁胜了？”

我欣然若失。锦素的母亲就住在宫中，她有了好动静，可亲身向母亲报喜，亦可像平常一样，奉侍母亲起居，在她面前尽孝。我是没有如许的福分了。也不知宫里有没有送动静到长公主府去，母亲定是一夜无眠了。我无声感喟，回身只见邢茜仪悄无声气地立在门口看着我。只见她身着短衫绸裤，身后竖着一柄长剑，想是出来晨练的。

芳馨亦是不解：“若皇后肯见，都是请出来奉茶等待的，明天实在有些奇特。”

杜若方稍稍平静，号召几个小宫女灭了廊下的宫灯。我们三人亦各自回房。

她回眸一笑：“我要去奉侍母亲起家。”

我不解道：“出来做甚么？”

忽觉眉间寒气袭人，蝉翼剑已掠过我的视线指住我眉心。固然我对她的长剑早有防备，但还是没有避开。她的语气和剑气普通冰冷：“你不怕我的剑？”

一时室中只要我与芳馨二人，她方谨慎翼翼道：“传闻刚才启女人和邢女人练剑，折断了娘娘犒赏的宝剑。”

守坤宫内走出一名执事宫女，约莫三十五六，高髻金环，面庞清秀。芳馨低声道：“这是守坤宫的执事桂旗。”

晨间另有寒气，启春与邢茜仪的春衫都已被汗透。利刃无情，数次贴着衣衫和肌肤掠过。这那里是参议剑术，清楚是性命相搏。

芳馨道：“昨夜邢女人对女人无礼，今早吃些亏，权当启女人为女人出了气。”

桂旗笑道：“皇后去济慈宫向太后存候了。”

我不由惊奇：“姑姑回粲英宫之前去东西二宫刺探过动静？”

启春笑道：“姑姑不必惊骇，如果贵妃见怪下来，天然有我。”

芳馨道：“女人归去吧。皇后固然不见，恐怕陆贵妃另有甚么旨意下来。”我和锦素相视一眼，联袂同归。

我淡淡道：“蝉翼剑断了，邢女人还不知如何悲伤呢。”

红叶转而眼巴巴地望着我。我放下菱花镜，笑道：“我也不懂。”

世人同声应了。史易珠的姑姑辛夷拉住桂旗道：“皇后娘娘莫不是病了？”

绿萼笑盈盈地翻开锦盒，只见八颗水滴状青金石坠裾并排躺着，素净的琉璃绀青色上挥洒点点金斑，镶以银托，确是上品。绿萼赞叹道：“真都雅！”

采薇忙拉开她：“姑姑莫急，她姐妹二人不过晨起舞剑罢了，毫不会让姑姑难堪。”杜若急得满头大汗，求了启春又劝邢茜仪，两人充耳不闻。

她点头道：“我奉侍了母亲起家就返来，恐怕当时她们还没起家呢。”

芳馨顿时满面通红，垂首道：“女人顾虑的是，奴婢忽视了。请女人恕罪。”

宫苑寂然，花芯沁了满满的露水，宫灯奄奄欲熄。我走到花圃边，一面赏花，一面梳头。忽见东南角的门开了，锦素一身白衣走了出来，长欲及膝的秀发用一支紫檀木长钗松松挽着。她没瞥见我，径直向前殿走去。

启春喘气半晌，歉然道：“剑断了，本日算平局。”

我的心机还在启邢二人比剑的事上，便随口答道：“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