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女帝师一(30)[第2页/共5页]

忽听定乾宫的执事良辰笑道：“自回宫以来，陛下还从未如此畅怀过。”

我笑道：“如果谢我在皇前面前为你讨情，你已谢过很多次了。”

右膝抬起一半，复又坠地。我安然道：“臣女不敢以私心害了娘娘的大计，更不敢以朋友之情坏了忠孝之义。臣女觉得，现在最要紧的是二殿下立太子的事情，凡事当以两宫为先，不该争一时之气。”

我垂下视线以遮挡刺目标雪光，轻呵一口气，顷刻冰冷了舌尖：“事出变态。”

我笑道：“一来并无真凭实据。二来，揭露罪过乃是忠君之举，娘娘何忍逐她出宫？”

皇后的眉心松了七八分：“太后夙来不喜好乱嚼舌根子的奴婢，措置宜修，是太后首肯的。”

我叹道：“娘娘不是将太后宫中的宜修问罪了么？”

惠仙表示我将妆台上的羊角篦子递于她。我顺势起家退后一步，望着镜中微带仇恨的面孔，用七分可惜、三分调侃的口气道：“娘娘既知该如何行事，却又为何南辕北辙？”

皇后这才豁然：“起来吧。你们公然很要好，你到底还是在为她讨情。”

我点头道：“如此虽解气，却不铛铛。”

第二日，宜修公然没有被赶出内宫。锦素因年幼无知，被峻厉怒斥了几句，还是做永和宫的女巡。但是杜衡却在掖庭属被狠狠打了五十杖，抛入掖庭狱中等死。不过两日，胫臀上的伤口腐败至骨，终究热毒攻心，惨死在冰冷的黑屋中。

皇后闭目道：“恰是如此。”

皇后笑道：“你来为本宫戴花。”

我从芳馨手中接过一盏滇红，亲手奉与天子。天子悄悄一嗅：“这是滇红？”

小西端了一盘子切好的橙子过来，我用银签子穿了一片递于锦素：“害人之心不成有，防人之心不成无。”

高曜哼了一声道：“父皇好久都未曾来看儿臣了。”

【第二十一节 削之弱之】

我一怔，银签子上的香橙啪的跌落在熏笼上，溅出几丝淡黄汁液。随后挣扎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炭火啵的一响，一室飘香。

俄然清逸的婢女当中排泄一缕淡淡的龙涎香。我抬眼一看，一泓亮丽的明黄色缓缓走近。我赶紧下案，施礼如仪。高曜丢了笔欢叫一声，雀跃着扑入父亲怀中。天子抱起高曜向我笑道：“你们在画梅花，倒是清雅。”说着在案前落座，将高曜抱在膝上。

天子笑道：“朕才回宫不久，朝中事情太多，一时分不开身。”

我欣喜道：“娘娘也不必太忧心，太后既然向着二殿下，只要二殿下无大过，陛下迟早会立二殿下为太子的。”

好一会儿，天子看了看门外的天气道：“朕看长宁宫的积雪一点未曾扫过，是留着给你玩耍的么？朕陪你滚雪球可好？”

芳馨觑着我的神采道：“圣上来看殿下是功德，女人如何不欢畅？”

我低头道：“是。”

我拢一拢氅衣，转头一笑：“谁说我不欢畅了？”

高曜欢乐道：“好！”说罢跳下天子的膝头。守在门外的李氏赶紧拿了一件丰富的棉袍赶上来道：“好殿下，穿上件袍子再出去，谨慎冻着。”

天子却脱了一件外袍，拉着高曜出了灵修殿。我渐渐踱出殿去，只见父子俩一人团了一个雪球在雪地里滚来滚去，不一时，已有一人来高。天子将大雪球推参加心，让高曜骑在本身肩上，亲手将小雪球放在大雪球顶端。又摘了很多梅花嵌入雪中，父子俩一上一下，一一将雪团拍实。两人笑成一团，那两个雪球活像两颗庞大的玫瑰汤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