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女帝师一(22)[第1页/共4页]
我扶皇后重新坐下,用小银剪剪下烧焦的烛芯。烛光微明,皇前面上的打动与期盼更加清楚。我跪在皇后的膝下,诚心道:“前些日子王嬷嬷对陆贵妃不敬,本日又推倒了永和宫的于大人与乳母温氏。娘娘请细想,在这深宫当中,若无皇后娘娘与二殿下,谁认得王嬷嬷是何许人?不幸二殿下还不知就里,便糊里胡涂地获咎了两位庶母。且小孩子谁不是率性尚气的,正因如此,才需严加管束。砥砺其身,熬炼其志,方能成大器。王嬷嬷对二殿下从不束缚,仿佛是极心疼二殿下,实在适得其反。臣女怕日子久了,二殿下养成个乖戾恶劣的脾气,将来还如何做太子,如何做皇上?当今获咎庶母兄长事小,将来若失了臣民的心,又如何是好?臣女苟有所见,不敢不言。”
惠仙道:“这画是伶仃陈放在柜中最高一层,若不踮起脚细看,还真不易发觉。可见朱大人对娘娘的恭敬。”皇后甚是欢乐,只顾细赏本身的肖像。王氏失容,当下一指绿萼手中的画,“这一幅又是甚么?”
王氏大闹长宁宫时,高曜早被皇后诏去了守坤宫。返来见王氏不见了,非常奇特,李氏便说王氏思念家人,皇后开恩赐她出宫了。高曜愀然不乐。晚膳后,李氏带着高曜来灵修殿写字。有芸儿和浩繁小丫头小内监陪他说话写字,他便垂垂淡忘晚膳前的不快。
王氏见画面色大变。我起家拜下:“臣女自四月初五祭奠,心中甚是倾慕,是以回宫绘了这幅画像。虽已尽尽力,何如笔拙,深知不能绘出娘娘姿容之万一,遂不敢拿去装裱,只收在柜中。臣女冲犯,还请皇后娘娘降罪。”
我浅笑道:“臣女大胆问一句,究竟与陛下的佳耦之情要紧,还是与王嬷嬷的故交之情要紧?”
我暗自嘲笑。昨日看画时只要锦素和易珠在场,若王氏是听来的,也必是听她们或是她们身边的宫人说的。但王氏又怎敢在皇前面前说出她与西宫的两位女官私相来往?即便说了,也不能寻她们来对证。况周贵妃的画像昨夜已被我毁去,此事已死无对证。
一时之间,空旷的椒房殿只剩了我与皇后。殿中喧闹,灯花偶绽。帘幕低垂,委地无声。皇后道:“起来发言。”
我恭敬道:“臣女何敢居功?只望娘娘得偿所愿。”
我敛衽拜下,肃容道:“玉机所言乃是奥妙事,请娘娘屏退摆布。”
皇后越听越惊:“如许的小事,如何连前朝都晓得了?你又是如何晓得的?”
惠仙道:“朱大女人的画像随便叠放在基层的画纸上。奴婢与绿萼女人细细找了好几遍,柜中并无周贵妃的肖像。”
我忙道:“臣女本日见到大殿下的乳母温氏,教诲起殿下有理有据,竟一点不消于大人操心。臣女怕再如许下去,天长日久,两位皇子的脾气相差越来越大,陛下总有一日会发觉的。虽说二殿下是嫡子……”说着微微嘲笑,“恕臣女猖獗,毕竟还不是太子。”
皇后叹道:“这一点本宫如何不知。畴昔皇儿住在守坤宫,本宫何尝不晓得束缚他。只是想着他小小的孩童,若管得太短长,仿佛又不近情面,是以才由王嬷嬷宠着些,只想着大节不错便好了。且这位王嬷嬷是本宫族中表亲,本宫也最放心她。现在看来,竟是本宫放纵她了。”
王氏赶紧叩首谢恩。我悄悄松了一口气。我深知,就算皇后彻夜稍稍释疑,若王氏日日在皇后眼进步谗,皇后仍会狐疑我。当一劳永逸,根绝后患。因而向上道:“臣女另有要事禀告!”
我早推测她有此一问,安闲答道:“若娘娘觉得如此无益,便照此行事。若觉得无益,那便弃臣女之言不消。但问短长,何问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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