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官司（十五）[第1页/共4页]

“那你呢？”陶家老祖宗问道。

噼里啪啦一阵脆响，桌上的茶具一股脑儿被扫到了地上，砸得粉粹，陶家老祖宗扬起手边的拐杖就往两个孙媳妇身上号召：“你们还真是出息！这个当口上闹甚么闹！当老太婆是死的吗？还不快去请大夫！”

陶老太太方才顺过气来，一听此凶信。几近又要背过气去。就算她不喜好陶八，那也是她嫡远亲的孙女，何况，陶家恰是风雨飘摇的时候。没有好彩头也就罢了，却还闹出了性命。那猩红的鲜血的确就像恶兆普通，堵得她心口发痛。

畴前，她还是妾室的时候，陶七就受了很多委曲，两姐妹年纪相仿，模样上已经输了陶八一头，更不消说在陶三老爷心中的职位了，一个嫡出的娇娇女，一个庶出的并不起眼的小丫头。

百姓们亦是吃惊亦是猎奇，陶家固然犯事极多，但仿佛也没有到了要抄没的境地，直到有人说出了乌礼明的事情，世人才恍然大悟。

陶大太太嗓子一甜，几近要呕出血来：“真是好快的手脚！”

她是打心眼里不喜好陶八女人的。

陶大太太苦苦笑了：“您说得对，不管陶家如何了，也要护着香火，我去安排了。”

府衙那边接到信的时候，比陶家人觉得的还要早上很多。

婆子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眼泪横飞。道：“三太太和七女人坐着马车出府了，门房上也乱，没有拦下她们。等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影了。奴婢去三太太屋里看了，能带走的都带走了，连公中库房的银票都叫她们顺走了几张。”

她一心要护着的女儿，害死了陶八！

楚维琳听完，还想问几句，可想到再过会儿就要天了然，常郁昀睡不了多久，到底还是忍住了，拥着一道睡了。

晓得楚维琳心中顾虑，常郁昀低声道：“陶家那边，搜了个底朝天，最要紧的是一些内账册子，刚才与师爷们翻了好久，找到些给乌礼明送银子的记录。陶家高低，看着穿着打扮比不上江南这里的很多繁华乡绅，给乌礼明送起银子来却不含混，每年起码也有几千两，多的时候上万两，他们每年本身能存下来的入账，也远不到送出去的数。”

“我白日里也没甚么事儿，已经歇过了，这会儿也不算困。何况，明日我能再补个觉的。”楚维琳亲身替常郁昀换衣，问道，“送去的饭菜用了吗？厨房里还热着粥，可要来一点？”

翌日上午，楚维琳醒来时，常郁昀已经去前头办案了。

见楚维琳精力还不错，常郁昀便点了头：“稍稍用一些吧。”

陶老太太瞪大了眼睛。仰天道：“好本领好本领啊！我疼了她这么多年，到头来。三儿还在大牢里，她就能抛下我们，带着七丫头走了，哈哈！公然是小货。再汲引也是贱坯子！”

陶三太太心中模糊有些感受，但见陶八还是与她们母女靠近，她到底是把这些隐忧埋在了心底。

直到原配夫人过世，陶三太太摇身一变，扶正了，她狂喜到夜里做梦都会笑醒，她的七丫头，再也不消输给八丫头了。

陶老太太张了张嘴。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不晓得如何说下去了。

“不是用心了？”陶大太太大笑起来，“不好幸亏屋里待着也就罢了。到这屋里的头一句话就是指责这个漫骂阿谁的，谁欠了她的？本就是天要塌了的时候。不求她做些甚么，可她却还添乱！现在八丫头这个模样了，这丧是往外头报还是不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会瞎嚷嚷！”

楚维琳揣摩了一番，把常郁昀奉告她的事情一一说了：“虽是害人之心不成有，但防人之心也不成无，那知州的小舅子在母舅铺子里挖人，不太刻薄。我们实在有些担忧，怕母舅归去以后，会遭到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