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贺礼[第1页/共2页]
画上,一袭胜乌黑衣、身量苗条如竹的男人负手而立,静望着火线几丈外清澈的潭,那侧影竟似云似雾、似渺欲仙,世人直觉身临其境、豁然开畅,可若想再靠近却感受相距甚远。
墨连画最干脆,晓得孟之郎棋具颇多,却独缺一个黄金打造的棋盘,干脆投其所好送了具金棋盘。
孟之郎咽了咽口水,拍了拍墨连缨的脸颊道,“缨儿,你辛苦了。只是表哥实在看不出像鹏程鸟,倒是难为你的心机了!”
灵珑寂静两秒,细心想了想方才的仪态,坐容还算端庄,吃相也还勉强,因而便安然地笑了笑,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扯了扯正忙着大快朵颐的墨连缨。
嗯,眼神倒是挺逼真的。
宴席结束,便到了来宾送贺礼的时候。
夺人所好?
这画作既不是嵩寿延年图、亦不是青松山川画,而是一副男人远眺图。
府第之间的来往贺礼,来宾在进入主院之前便有主家带人登记礼簿,要头要脸的人家还会让人声音宏亮的唱贺礼,以显现主家之高贵,来宾之正视。
宴席上没有点心,却放在了餐后供来宾解闷闲谈时食用。
宴会已靠近序幕,男女来宾便不再分桌而席。
墨连缨抬眼看了看灵珑,傻乎乎道,“灵珑姐姐,这肉饼可好吃了,你再吃一块吧。”
平辈之间却不讲究这些虚礼,倒是捡着别致逗趣的礼品送了便是,至于礼品的代价凹凸便不会去考量。
墨连缨顺着灵珑的手指看去,她倒不在乎人群,倒是直直地奔向灵珑作的那幅画。
孟之郎将绣画拿在手上,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缨儿,我敬爱的表妹,我敬爱的十一公主,叨教你绣得是?”
墨连画起家来到孟之郎身侧,两人便一左一右将那画作渐渐展开。
少时,冰儿靠近灵珑耳际喊了声“蜜斯”,灵珑抬眼,却见孟之郎站在面前,似笑非笑,尽是打趣。
灵珑将画作呈给孟之郎后,便自发没她甚么事儿,自去忙活着吃点心。
灵珑见孟之郎一副有磨难言的神采,忍不住歪着头去看,这一看,差点喷笑出声,不幸她眼神儿极好,却愣是没看出哪一针哪一线,哪怕一丝一缕,与那鹏程鸟有半分类似。倒是有点像狗啃的肉馒头,顶上又飞来了一个似蝶似蛾的东西,带着挑衅的小眼神。
鹏程鸟?
没错,很多人见了这画皆起了夺人所好的心机。可画作的左边却清清楚楚的写着,“赠送孟之郎十七岁生辰,苍玄三十三年秋”。
墨连缨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
灵珑难堪地笑了笑,指了指人群,复低下头捏着自个儿的衣角,哎,她又忘乎以是。师父说的对,她公然不长记性。
墨连缨跺顿脚,委曲道,“表哥你真讨厌,缨儿不过觉着这画和我昨儿做好的绣画有些像,筹算离近一点旁观罢了,看你那小家子气,倒像是缨儿夺人所好似的。”
这幅画只用了黑墨倾泻而成,却似染尽了百般色彩、万般风情,那男人亦似近似远,似醉似醒,乍一看仿若在赏识风景,眼睛却悠远而深沉,仿佛看尽了人生百态、世事沧桑。可画作的精美处却不在于此,而在于此画中人没有脸部特写,除了一个恍惚浅淡的侧脸,便只余那双眼睛表达情素,可仅仅是一双眼睛,便仿若在诉说百般说话,世人难以自拔地迷陷此中,久久沉寂。
灵珑和墨连缨遴选了几样小食,拖了两方榻子凑着脑袋吃,可吃着吃着便觉氛围不对,她将手里的酥肉饼放下,用丝绢手帕擦拭着唇间,抬眼一看,刹时傻眼,公子蜜斯们竟直愣愣地看着她。
墨连玦送了一柄颇不起眼的长剑,外旁观上去黢黑陈腐,剑身出鞘竟然寒光肆意,杀气腾腾,对于惯爱使剑的孟之郎却也非常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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