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3页/共3页]

冯娴想了想，还是不平气，道：“他能待得，我又为何待不得。”

半晌，直到哭得没有力量，她才从冯佟氏怀里起家，垂下头，红着脸惭愧道：“女儿让娘见笑了。”

“都不是，娘不知，实在钱府的家一向由老夫人掌着，她是个鄙吝性子，畴前就将府里的账管的滴水不漏，我们院子一向过得颇是紧巴。但钱逊当时跟我还热乎着，不时交给我些银两补助，可厥后......他再不给我银子了，我那日子过得甚是捉襟见肘。”

冯娴扑在母亲的怀里，撕心裂肺哭了半晌，丧子的伤痛、五年的压抑终究找到了宣泄的渠道。

宋嬷嬷拿湿帕子替她试了脸，又打湿鬓角，为她顺好毛乱的发。冯娴从她手里拿过琉璃镜，敛起下巴颏，摆布照了照，见容色已规复方才光鲜，怯怯地瞅了眼娘和宋嬷嬷，这才暴露了笑模样。

当大丫头雪莲雪芳将脏兮兮的纯儿领出去时，冯娴较着松了口气。望着她模糊泛红的眼角，冯佟氏豁然笑笑，这女儿口是心非的弊端还是没改。

默了半晌，冯娴憋得脸通红，终究咬咬牙，惭愧张口：“娘，我想跟你借些银两。”

提起这不费心的废料点心，冯娴气又浮上来：“若不是她多余，占着位置，我当初生的定是个小子。如此一来，钱逊不会纳妾，我那薄命的儿子现在也还好好的。若能懂点事，我也就不这么气了。娘不知，近几月，钱逊已不大进正房了，来也是为着看看纯儿。对这独一的嫡女，他虽不非常正视，却也能每月来上一趟。可每返来也只是瞧那么一眼，与我说不上两句话，本指着她能撒撒娇留住她爹，谁知这个不争气的，见了她爹跟见了鬼似的，一句话不说，专往我身后躲。平时就是一个不讨喜的性子，一棒子打不出个屁来。似个独角兽似的偏乐意自个儿待着，丫环嬷嬷谁也不跟，娘说我能不来气？”

冯娴见女儿放下饭勺，拉着她的手娇憨央道：“娘要出门，纯儿也去。”

破钞了数不尽的心神，冯佟氏似被抽了筋，夜里洗漱卸妆通发后，便尽早寝息。

冯娴对母亲说得不觉得然，凭甚么让她教诲，她才不想理那些碍眼的庶子呢，莫说教诲怒斥，她连瞧都不想瞧一眼，他们长成圆的还是方的与她何干。阿谁挨千刀的跟旁人下的崽儿，她看了碍眼！

主仆二人悄悄走在抄手游廊上，雪莲跟在身侧，张了张嘴，见两旁来往丫环不竭，到底感觉此时不便多言，就未出声。